拿起手机看了眼聊天记录,岑谙确实在十一点多的时候给邹助的工作号发了信息,让他下午两点再过来炤耀,是他自己没留意,只顾一头热地跑过来牺牲人家的午休时间。
这么想,如果岑谙在没得到“邹助”的回应下而考虑周到地及时为他订餐、提前在大堂门口等候他的到访,的确算不上敷衍。
应筵拨弄了下外卖保温袋:“所以现在不是炤耀的会客态度,是你的想法。”
岑谙道:“对。”
“好,我知道了。”应筵解开袋口,“我认了。”
岑谙握着门把,轻轻一推,刚拉开的门缝重又关严,哪怕此时午休时间,这层楼走廊上空无一人,他仍不想自己和应筵之间的旧年龃龉散播在外。
“是,我承认我这种对待合作方的态度很不妥当。”岑谙的手未在门把上松落,侧一点身堂堂皇皇看向沙发上的应筵,“但面对你,维持心平气和已经是我竭尽全力能做到的事了,你还想要我怎样?”
应筵岿然稳坐与岑谙相视,这个自下而上的角度像极了七年前在楼梯下仰望孑立于上方的岑谙,很难解释为何那时他觉得岑谙会消失,多年过去这种感觉还依然如故。
只不过二十岁的岑谙寻不到稳当的落脚点,而现在岑谙站得踏踏实实,乾坤扭转,迈出每一步都如踩云雾的人成了他。
应筵问:“面对我是不是很辛苦?”
外卖盒掀开发出的声响总算给这个寂静的会客室制造了一些动静,岑谙垂眼盯着自己握在门把上的手,唇齿几番开合,措辞在嘴边酝酿好几遭:“以合作之道作为出发点,这么做确是我的不对,我也认了,但这完全不关炤耀的事。”
饭菜的香气似乎覆盖了一
“不是辛苦,是痛苦。”岑谙冷静阐述着自己的心境,“你知道吗应筵,你是我花了很长时间刻意去忘记的,你在我的印象中已经变得很模糊了,是那种——如果我在路上碰见一张很像你的脸庞,我估计都不会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想起你。”
说这些的时候岑谙无比坦然,他貌似在应筵面前这么无所畏惧地坦诚自己心中所想,毕竟从前他总要斟酌,总要顾虑对方感受,而应筵也不一定会附耳倾听。
“结果你就突然出现了,你明白这种感觉吗,我给过往裹了块遮羞布,现在这块布老化了,碎裂了,我想蒙住的东西又全部展露在我面前了。”岑谙笑了一声,“你说我该如何不痛苦。”
都说笑意会从眼睛传达,应筵却在岑谙的眼里读透了讽刺与凄凉。
他摸了摸领口,今天太心急过来,他连回酒店找一根领带系上都顾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