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原则不给未成年做纹身,他们那帮不明事理找上门来要求退钱兼洗纹身的家长都是事儿逼,唐随吃过几次教训,即使成年的在做之前也要被他按着头签纹身协议。
沈白狸点头说成年了,驾照都到手了。
“可以,”唐随打开手机看日历,一晚上没碰过的手机塞满了未读消息,“你昨晚找过我?”
想要分享的好消息过了点就不想再报了,沈白狸笑着撒谎:“你说纹身要先预约,我就找你了。”
“是有多急,没得到回应还要闯到我家里?”
一年中最热的节气,是熊子的生日。
唐随玩得好的几个哥们有个不成文约定,谁生日谁请吃饭,到最贵的酒店,喝最廉价的啤酒,生日要有排面,但至少喝吐了也不心疼化为污秽物的金钱。
昨晚唐随喜欢的人也在场,所以他没敢多喝,怕醉倒了在对方面前出丑。谁料心上人的醉颜比酒还醉人,他的嘴角下方有唐随为他纹上的小鸟,唐随鬼迷心窍想吻这只小鸟,被对方赶来的前男友踹了一脚。
沈白狸一直盯着他腹部的瘀伤看,唐随讨厌被怜悯,扔了筷子将没吃多少的肠粉倒塑料袋里,一并扔进去的是甜到发齁的芋泥玛奇朵。他想问这是哪买的冷饮,甜得不正常,瞥眼看见袋子上的店家标志,他把话咽回去,因为他的心上人就是这家店的老板。
唐随起身去厨房接水喝,沈白狸的视线跟着他,终于看清爬在他肩胛骨位置的那片纹身。
放凉的肠粉和倾斜漏出的芋泥玛奇朵相混合,从塑料袋里透出股难闻的气味,沈白狸多手地把袋口扎起来,以防这些垃圾味道刺得自己鼻腔难受:“对不起啊,我以为我们算是朋友了。”
朋友之间
图案是缠着玫瑰花的弓箭,弓弦绷得很紧,蓄势待发像要把刺着花朵的箭射到谁的身上。
“哥哥,你身上的纹身是谁给你纹的?”沈白狸问,其实他更想知道这些纹身有没有故事,为什么枯枝没有叶子,锁链会被烧断,糖纸是蓝色的,弓箭要缠玫瑰花。
唐随端了水出来,顺便捞了置物柜上的手机:“你问哪个?眉梢和虎口是我自己纹的,背后是熊子弄的,就你说的那个卷毛头哥哥,颈侧的历史久远些,我师傅帮搞的。”
他师傅五年前赚够不做了,所以他自己跟熊子跳出来投资搞了个店,老客引新客,几年来“吻你”赚足了口碑,能走进他纹身店瞅一眼的就少有干干净净出来的人。
沈白狸属于少有的那类人,但很快就会不干净了,唐随垂着眼目光在他身上逡巡,揣测对方会把纹身弄在哪里:“成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