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了咬牙,李氏一把跪了下来,“是,晚辈自知自己脾性不好,也不敢带坏小辈,所以恳请老夫人和谢夫人将冬颖留在谢府。”
淮阳侯老夫人没想到李氏竟是生生吞下了怒火,还舍了脸面不要就为了留下关冬颖。
顿了顿,淮阳侯老夫人缓缓地放下了手里的茶盏。
关冬颖咬着唇,流着泪,也跟着跪了下来。
两个小辈跪在自己面前,饶是淮阳侯老夫人也不好再说什么。
这可真是骑虎难下。
屋子里安静下来,炭盆里的炉火烧得正旺。
站在中央嚷嚷半天的李氏,脸色一阵红一阵青,瞧着颇有些难堪,却也不敢应声。
过了半晌,淮阳侯老夫人咳了两声终是开了口,“倩茹,身为你的长辈今日我且也说上两句。这么多年过去,李家就剩你们几个小辈,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就行,何苦还惦记着那些陈年往事,要与自己为难。”
李氏的本就难堪的脸色一下子更加难看起来。
哄道:“姨母知道,不哭了。”
看着戚秋这幅做派,李氏气得瞪大眼睛。
可不等她开口,一旁的谢殊就淡淡道:“在柳城县我确实从未见过你,更不曾救过你,此事还是后来听王爷说起。你既然不信我说的话,我带你见王爷说清楚也未尝不可。”
这话一落,满堂皆静。
关冬颖和李氏都惊了一下。
李氏垂下的长睫掩住眸中的怨恨,继续说道:“您身为长辈,就是不念在李家,也请您念在关老太傅的面子上,给冬颖一个去处。”
关冬颖泪珠子止不住地往下落,跟着就磕了个头,“还请老夫人和谢夫人可怜。”
顿了片刻,老夫人开口淡淡道:“如今谢府事多,冬颖留在谢府不合适。”
关冬颖的哽咽声顿时大了起来。
李氏不依不饶,“如何不合适?
淮阳侯老夫人叹了一口气,“不是你的终究不是你的,你再折腾也无用。时过境迁就要学会认命,旁的不说,你身边还跟着小辈,怎么也不能带坏小的。”
这话明里暗里都在说李氏无端生事,带坏小辈。
当着满屋子下人的面被这般说,李氏脸皮子一下爆红,气的浑身直哆嗦。
可还不等她甩袖就走,一旁的关冬颖却是不动声色地拉了拉她的衣袖。
她怒火一顿,喘着粗气,却愣是又将火给压了下来。
咬着下唇,关冬颖怎么也想不明白谢殊为何为了这点小事,竟然敢惊动王爷。
魏安王府她们哪里敢去。
此事若真的闹到魏安王妃跟前,她们可就不好收场了。
可如今……
眼见众人都静静地看着她和李氏,等着她俩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