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够尊重自己,
也无法尊重老师。
“虽然还不知道你更多事,”倪素想想,又继续说,“但是觉得,若是你,也不会后悔已经做过决定。”
徐鹤雪因她这句话而谨慎地审视起自己过往,那些零星,尚能记得住些过往。
他在这里其实有过极好段时光,称得上恣肆,也称得上高兴,那时同窗们还能心无芥蒂地与他来往,他们甚至在块儿打过老师院子里枣儿吃。
他在老师房檐上将哭得眼泪鼻涕止不住好友脚踹下去,仿佛还是昨日事。
可是她问,到底是欢喜多,还是遗憾多?
“离开这里时,过往欢喜,便皆成遗憾。”
至少那双眼睛会弯弯,定比此刻更剔透,更像凝聚光彩琉璃珠子。
那该多好。
“徐子凌。”
两盏灯笼终于让他身影没有那淡,倪素没有再看他,只是朝前走着走着,她又忍不住唤他声。
“嗯?”
起脸颊吹熄青纱灯笼蜡烛,又用火折子重新点燃。
火光灭又亮,照着她侧脸,柔和而干净。
倪素站起身,朝他伸手。
徐鹤雪将糍粑递给她,却听她道:“灯笼。”
他怔瞬,立即将自己手中提那盏灯给她。
他终于给出个答案。
“但是你不后悔,对吗?”倪素问他。
徐鹤雪被她这般目光注视着,他轻轻点头:“是。”
后悔这两个字,并不能成全所有已经发生遗憾,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他也并不愿意用这两个字来为自己短暂生作注。
即便是在梦中得见老师,他也并不愿说出这两个字。
徐鹤雪视线从青纱灯笼移到她脸上。
“兄长死在这儿,所以点也不喜欢云京,之前想着,只要为兄长讨得公道,只要帮你找到旧友,就离开这里,再也不要回来这个地方。”
“你对这个地方呢?欢喜多,还是遗憾多?”
倪素还是忍不住好奇他过往。
“……”
倪素接灯笼,又将自己这盏才买来青纱灯笼递给他,说:“这个看便是那个摊主自己家做,你觉得好不好看?”
徐鹤雪握住灯杖,烛火经由青纱包裹,呈现出更为清莹光色,映在他眼底,可他视线慢慢,落在地上,看到她影子。
半晌,他颔首:“好看。”
“你喜欢就好。”
倪素看着他,他面庞苍白而脆弱,几乎是从不会笑,但她不自禁会想,他如果还好好活着,还同她样有这样副血肉之躯,那他会怎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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