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素颤声,“小周大人,请你告诉我,为什么他杀了人,还可以堂而皇之地被人接回?为什么我要从这里走出来,就那样难?!”
为什么?
因为吴继康坚称自己是过失杀人,因为官家对吴继康心有偏颇,还因为,吴家是权贵,而她只有自己。
这些话并不能宣之于口,若说出来,便是不敬官家。
周挺沉默了片刻,道,“倪姑娘,你想要的公道,我同样很想给你,眼下夤夜司并没有要放过此事,请你千万珍重自身。”
顷刻间,倪素脑中一片空白。
好多人簇拥着吴继康从人堆里出去,身边周挺低声与她说了什么她听不清,她满脑子都是方才吴继康朝她投来的那一眼。
犹如绵密的针,不断戳刺她的心脏,撕咬她的理智。
她转头,死死盯住那个人的背影。
他高高在上,被人簇拥。
们也不许吗?”
话是说给周挺听的,但倪素的视线却一直停在滑竿上。
“看什么?”
大庭广众,周挺并不方便与倪素细说案情。
“自然是来看看这个害我兄长性命的杀人凶手,究竟什么样。”
倪素已无心再听周挺说些什么,她也犯不着与夤夜司为难,转身便朝来的路去。
“小周大人,听说翰林院的*员们几番想定那吴衙内的罪,官家都借口卧病不予理会……官家的心都是偏的,又哪里来的公正呢?您说会不会到最后,吴继康的死罪也定不下来?我看咱们使尊也快管不了这事了,他怎么着也不会与官家作对啊……”
晁一松叹了一口气。
周挺也算*浸官场好些年,他心中也清楚此事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对倪素究竟有多么不利,他英挺的眉目间浮出一丝复
“倪姑娘。”
周挺不许她往吴继康那边去。
周遭的百姓已散去了,此时夤夜司门前只剩下倪素与周挺,倪素看着他握住自己手腕的手,抬起头。
周挺立即松了手,对上她微红的眼眶,他怔了一瞬,随即道:“你不要冲动,他如今是奉旨回府,你若拦,便是抗旨。”
“那我怎样才算不是抗旨?”
滑竿上的青年病恹恹的,而倪素这番话声音不小,他一听清,那双眼睛便与之目光一触。
随即,他猛烈地咳嗽起来。
那入内内侍省都都知梁神福瞧见他那副一口气好似要过不来,咳得心肺都要吐出来的模样,便连忙道:“快!快将衙内送回府里,太医局的医正都等着呢,可不要再耽误了!”
所有人手忙脚乱地护着那位滑竿上的衙内,倪素冷眼旁观,却见那吴继康居高临下般,向她投来一眼。
他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