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隐隐约约
，听见
院子里说话声。
是蔡春絮与玉纹在说话。
那日是蔡春絮将倪素带回来，并留玉纹与另几个女使在这里照顾倪素。
倪素目光挪到那盏灯上。
她动动唇，轻声唤：“徐子凌，你在哪儿？”
倪素没有看见，因为那时，她已经昏迷不醒。
但自那日后，她半睡半醒，梦里总是有雪，冰凉雪粒子砸在她脸颊，而她趴在鼓院春凳上，与三十六名书生
起受刑。
正如今夜，她梦之所以是噩梦，是因为吴继康也在她梦里，对着她笑。
倪素几乎是溺水般，她能感觉到被子边缘轻轻地覆在她口鼻，令她呼吸不畅，但她却怎
也睁不开眼睛。
她想出声，可怎也张不开嘴。
相公今日先提封禅之事，再言民情之重，官家这回……怕是被您说动。”
蒋先明说着停步，朝孟云献作揖：“孟相公，此案有望。”
孟云献今日这番话，可谓是处处戳在官家心坎里，若论平日，官家定会包庇太师吴岱，但孟云献先说道宫停工事，再提疏浚河道款项流失，加之官家再推新政本就是因为宗室近些年良田无数，越发敛财不忌，而官家自己要修道宫却各处吃紧。
官家心中有气，如何能忍？
孟云献伸手扶他把，露出点儿笑意，却问：“蒋御史是因何对此案这般上心？”
迟迟听不到回应，倪素便想强撑着起身，可她忽然间又听到阵风吹动窗棂，她抬起眼，正见夜雾掠窗，很快凝聚成个人身形
越是急切，那种呼吸不感觉便越发强烈。
忽，
只手拉下被子，十分轻柔地替她整理边缘，只是他指腹不小心触碰到她脸颊，他似乎顿下，松手。
他指间温度很冷，冷得倪素下睁开眼睛。
她最先低眼看自己被角，似乎被人掖得很整齐，可屋子里静悄悄，盏孤灯点在桌案，玉纹并不在屋中。
“倪青岚是个好苗子，大抵是家风端正，他妹妹也可谓是至烈至真，好好年轻人，本该有大好仕途，却因吴继康己之私而丧命，这实在令人惋叹。”蒋先明边往白玉阶底下去，边道：“下官只是想，今日若不让天下读书人看到倪青岚公道，又如何给他们希望，令他们安心入仕，为君为民？”
雨水潮湿，噼啪不停。
孟云献闻言，在雨雾里打量起跟在他身侧蒋先明，半晌，他才颇有意味地叹声：“蒋御史才真是为君为民，好忠臣啊……”
——
听说重阳那日，鼓院小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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