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
贺童赶来便知见刑台上
血腥，他瘫软在地，大声哭喊。
风雪声声呼号，
倪素站在人群之间，伸出双手，将那团莹白光捧入掌中。
“徐子凌……”
她想到前面去，想到他面前去。
绑缚断头刃绳索骤然松懈，那刃光闪烁，倪素推开军士挡在她面前手臂，她听见徐鹤雪声嘶力竭：“老师！”
他淡薄身形落下去，俯身挡在张敬身上。
断头刃穿过他半透明身体，切断张敬脖颈，他低头，看见老师头颅滚落在断头台下，闭着眼，沾满
血。
曾记，他在丹原
战成名？谁曾记，他在饮马湖大破胡军，杀胡人亲王多羚，夺回燕关千里！谁曾记！他年仅十九，封玉节大将军，使胡人不敢再近居涵关步！可世人杀他，君王剐他，使他剑骨竹心沦落泥淖无人收殓，担负叛国骂名十六载！”
“
也曾是剐他血肉忠心其中人，可今日，要为他哭，要为他喊冤！”
徐鹤雪这个脏透名字，被他擦拭干净，重新捧回世人面前。
底下人无不面露惊疑。
倪素看见有人上去解绑着断头刃绳索，她快步朝前去，却被军士挡着不能再往前，而刑台之上，张敬闭目，两行泪无声落下：
凛冽而阴寒风席卷而来。
毫无预兆，天空中飘起纷扬大雪。
雪花拂鬓，倪素看见刑台上那道淡雾般身影骤然破碎，她嘴唇颤抖，看见好多莹尘慢慢地上浮。
它们在半空凝聚成团莹白毛茸光。
就像他影子样。
“世人且记，莫使忠骨累累如山，碧血丹心饮恨！”
徐鹤雪匆匆赶来，他身形已淡薄得厉害，衣襟几乎沾满血，刑台之上，是他老师，他飞身前去，双指用力却无法聚集丝毫莹尘，反倒使得他身形更加难以维持。
他为寻董耀，已经耗尽心力。
无人能见他。
只有倪素看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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