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路上,倪姑娘给买好多好吃,吃得都比从前胖些,她还给施针,身上也没以前疼,也不那冷……”
青穹说话慢吞吞,但他偷偷地看眼徐鹤雪,这位将军点儿也没有不耐烦样子,好像在安静地听,青穹也就絮絮叨叨地说大堆。
末,他添句,“倪姑娘真是个很好人。”
徐鹤雪摸索着将倪素衣袖整理好,却触摸到她衣袖底下被披帛包裹断枪,他半垂眼睛,喉结轻滚:
“是啊,她很好。”
他只是听阿爹说,阿娘让他将信交给张相公,那是徐将军老师,只有他会为徐将军不平。
“这不怪你,”
徐鹤雪摇头,“老师非只因为你信,才有求死之心。”
青穹也不知自己应该再说些什,他有点局促,只好坐在旁看着徐鹤雪给倪素上药,看他手指偏离伤处,青穹便忍不住提醒:“左点,徐将军。”
徐鹤雪“嗯”声,手指往左些,将药膏点在倪素手心。
用指腹轻沾,动作极轻地涂抹在她额头伤处,又根根掰开她攥着他衣袖手指,正欲为她涂掌心擦伤,琉璃灯盏中蜡烛烧尽,他眼前骤然归于片黑暗。
青穹窝在角落与阿爹块儿吃胡饼,双浓黑瞳仁始终注视着徐鹤雪动作,他为那个姑娘涂药不可谓不细致,不可谓不小心,但青穹却见他握着倪素手腕,忽然又不动。
他抿唇,放下半块胡饼,走近床沿。
徐鹤雪听见步履声,双眼睛抬起来,青穹此时才发觉他眼中没有神光,空洞涣散。
“徐将军……”
听见倪素在睡梦中呼痛。
他停下。
半晌,握着她手,他俯身,轻轻地吹下。
极其生涩安抚止住她梦呓。
青穹浑身都没有什毛发,但好歹还有些稀疏睫毛,瞧见这幕,他睫毛眨动下,有些不自在地挠挠脑袋,挪开视线。
青穹出声。
“记得你,在云京街上。”徐鹤雪摸索着,沾药膏,继续替倪素涂抹手掌伤处。
“对不起徐将军。”
青穹低下脑袋,此刻他没有戴布巾,颗脑袋光秃秃,“若不给张相公送信,也许他……不会死。”
“但是,不将信给他,又不知道给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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