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才缓缓开口:“你是什脾性,直都清楚,也早与你说过,军中多至亲,难免治军不严,易生事,你不听劝,也只好由你,此前是阿多冗驻守居涵关,他并非好战之辈,故而这几年与你相安无事,但如今你面临是苏契勒,他是乌络王庭王子,他挑衅你以为只是想要几点好处那容易?阿多冗之死,明显是苏契勒故意栽赃,但若你治下严厉,便不会让胡人钻空子,所以,”
他停顿下,“德昌,处置你军中人,你服,还是不服?”
“服!”
魏德昌低首。
“好。”
是这些私饷吗?要你当缩头乌龟?!”
“魏统领!您怎可对将军如此无礼!”
立在秦继勋身侧名亲兵忍不住,“这哪里是什私饷,你们魏家军军饷今年倒是早就发齐,可咱们却只发半儿!将军今日不过是给底下儿郎们补齐而已!”
魏德昌怒容滞,铁盆中柴火噼啪作响,他看向那位身甲胄未脱,气定神闲将军:“只发半儿?为何?”
那亲兵愤声,“自然是朝廷拨下来军饷被人克扣不少!你们魏家今年非要与秦家争田地,闹得不可开交,知州大人都管不,此事虽被您按下来,但你军中多是你们魏家儿郎在您近前做武官,若军饷不够,指不定他们要在军中闹出什事端,将军只好苦苦自己,先将你们饷发齐,咱们都只发半儿,您今日看到这些哪里是那个只进不出宋监军钱!分明是将军自己钱!您若不信,大可以回去问问自家兄弟,近来到底从魏家买走多少田地!”
秦继勋手撑着扶手站起身,上前
魏德昌下更懵,他呆立片刻,又去看秦继勋:“义兄……”
“以往也不是没有胡人滋扰雍州事发生,怎这回你就如此激愤?”秦继勋依旧端坐,“是因为近来常去宋嵩府中饮宴?你觉得要依他意思,对苏契勒低头,送女人和钱帛过去事?”
“德昌,十六年前,随苗统制战死在雍州城墙上,有父兄,这多年与你死守在此,靠是什?难道不是咱们与胡人血仇?当年雍州几乎只剩半座城池,你便是在城墙之上结为异姓兄弟,立誓此生守在此地,为国尽忠,你之间若不能坚若磐石,那雍州城他苏契勒虽不攻,亦可自破矣!”
魏德昌听得心中动容,他脸愧色,下屈膝跪在秦继勋面前,将刀也扔到旁,抱拳:“义兄,德昌对不住义兄!”
秦继勋没说话,盯着他低下去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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