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后安静地看着她,脑海中浮现却是上官仪垂首认罪那幕。上官婉儿虽是女子,却继承上官家脊梁,调、教数年,必见风骨。她忽然有些理解太平,为何对这小小才人如此袒护?非要凭己之力,驯服这匹倔强狮子骢。
郑氏窥看武后脸色越发地严肃,担心女儿触怒武后,连忙叩首。
可是,她还来不及把那些话说出口,武后便先开口,“裴氏。”
裴氏走至婉儿身前,屈膝将红漆盒子打开,把
婉儿认真答道:“还请天后示下。”
“本宫命你伴读太平,意在公主功课精进。”武后搁下朱笔,直勾勾地盯着婉儿,“你倒是厉害,公主功课确有进步,可骄纵心性不减反增,你说本宫该赏你还是该罚你?”
婉儿坦然抬眼,对上武后眸子,“妾该罚。”
武后饶有深意地道:“哦?”
“,未能规劝公主修身养性,妾之过也;二,无端招惹太子垂青,妾大过也。”婉儿说完,对着武后再拜,“三,妾怕死,是以蛊惑公主护之,妾最大过也。”
不敢失礼。”
武后随便拿本折子起来,信手翻阅,“本宫准你们母女相聚片刻。”
“谢天后!”婉儿声音轻颤,得旨意后,终是忍不住张臂拥住母亲,久违地唤句,“阿娘。”
郑氏已是热泪盈眶,却还是先帮女儿拭去眼泪,“婉儿……不哭……不哭……”声音温柔,声声戳心。
武后眉角微跳,倒也不打断她们两个母女情深。她抬眼看向裴氏,裴氏心领神会地再次退出殿去,没过多久便端着个红漆盒子走进来。
武后眸底闪过抹狐疑,“你竟怕死?”
“妾怕。”婉儿干脆回答,郑氏吓得紧紧她手,单只听这三罪,哪个都是可以重罚。
武后没有说话,似是等待婉儿把话说完。
婉儿眸光坦荡无邪,甚至多丝热烈光芒,“妾怕有辱家门,空学十余载,未能学以致用,沦为庸才,年少而终。”
“妾怕阿娘年岁愈高,他年不能侍奉膝下,累她白发人送黑发人,是为不孝。”她声音掷地有声,虽然命如草芥,浑身上下却透着股与生俱来傲意。
婉儿觉察殿中气氛有变,不敢再与母亲多言,当下擦干净眼泪,与郑氏样,恭敬地跪在武后面前,不发言。
“说完?”武后淡声问道。
婉儿垂眸,准备聆听圣训。
“知道今日为何宣你们至此?”武后徐徐问完,提起朱笔,在折子上批注几句,便合上折子,放到旁。
郑氏忧心忡忡,握紧婉儿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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