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氏不解。
武后饶有兴致地笑,“这丫头不单性子倔,胆子也大,可比当年那匹狮子骢难驯多。”婉儿方才若是牵她手,便是相信武后话,可她没有牵。
今日婉儿去侍寝,无疑是个抉择点。
她
德安走后,武后挥手先让宫婢们退下准备沐汤,瞧见婉儿还叩首在原处动不动,她知道她现下求是谁。
“你求本宫,本宫也管不这事。”武后徐徐开口,“这是你关,你只能个人闯。”说着,武后望向外间暮色,“宫中女子,上至皇后,下至宫婢,只要天子想要,便只能侍寝,哪怕尚宫局那边也如此。”
婉儿终是直起腰杆,眼圈虽红,眼泪却硬生生地忍在眼眶里,“若是外朝朝臣呢?”
武后没想到她竟敢在这个时候说这样话,漠声道:“本宫现下只是皇后,有许多事,还是得守规矩。”说着,武后对她递去右手,“本宫可以拦阻这回,却拦阻不下回。照理说,陛下头风日盛,这些事应该少做,以免有损龙体。他突然下旨命你侍寝,要定不是你身子,本宫想,聪明如你,应当知道如何全身而退。”
婉儿迟疑地看着武后伸来手,“多谢天后提点。”
后面,宣下侍寝旨意。
婉儿叩拜在地上,久久没有起身。
武后昨日去探望李治,只是想谈谈他口风,可今日突然探得东宫消息,随后又下旨上官婉儿侍寝,明摆就是天子在给她示威。
果然是忍不住,想收拾她。
武后得想要答案,俯视婉儿,“上官才人还不谢恩下去沐浴更衣?”
武后并没有缩手意思,“还不起身?”
婉儿垂首起身,“妾先去准备。”
武后终是缩回手,负于身后,“去吧。”看着婉儿走远后,她淡淡笑笑,看向裴氏,对上裴氏疑惑目光,“想不明白?”
裴氏点头,“奴婢不懂,天后为何给她这样机会接近陛下。”
“方才你也瞧见,本宫伸手,她并没有牵。”武后笑意复杂,“你知道为何?”
婉儿死咬下唇,这样恩典,她以为她在武后身边,便不会发生。甚至上辈子她也从未遇上这样事。
武后看她是想抗旨,多少猜到点她心思。虽说上官仪之死,源于那本奏请废后奏疏,可真正下令抄家还是天子李治。要她侍寝这样个天子,确实是件痛苦事。
“德安,你回去回禀陛下,她已领命。”武后先行打发德安。
德安示意两名宫婢留下,“好好伺候才人沐浴。”
“诺。”宫婢们双双福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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