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是粗人,身子壮得很。”
“再壮也只是姑娘家。”
婉儿温柔地揉揉她额头,“以后就算叩首也要小心些,脑袋终究是自己,你得有分寸。”
“诺。”红蕊恭敬地回答。
婉儿笑出来,“跟以前样傻。”
这下是婉儿愕然,“上药?”
“奴婢听人说……头次这样……会疼……”红蕊声音越说越小,霞色都染到耳根去。
婉儿又羞又恼,这话真不知如何回答。太平虽说“教训”得凶,却每次都懂得疼惜她,此时本该答句“殿下温柔,其实不疼”,可这话她怎能说出口呢?
“放肆,这话也是你问得?”婉儿通红着脸,只能凶巴巴地训斥红蕊。
红蕊慌神,自忖确实僭越,慌忙跪地叩首,“大人恕罪,奴婢知道错!”
。她走近铜镜,掀起内裳下摆,往腰侧看,那儿有朵红艳艳小花,正是最后公主杰作。
婉儿含羞咬唇,暗暗记下此仇,若有机会还回去,她定让公主也尝回!
“大人,官袍来。”红蕊双手抱来官袍。
婉儿示意她先放下,便褪内裳,拿帕子仔细擦过身子后,仔细把官袍穿上。这身官袍与内侍形制样,都是圆襟袍衫,不样地方有两处——是胸前绣团银纹牡丹,二是袍衫颜色不是内侍驼色,而是宫娥们常穿藕色。
今日穿官袍入殿伺候,是因为官袍遮掩最多,切不可在这个时候横生枝节。
红蕊听得迷糊,原来打从开始,自己在大人心里就是个傻乎乎宫人。
“这些事,不可张扬,否则,也保不得你!”婉儿冷冽语气半点未消,再警告句,“这可不是小事,明白?”
红蕊重重叩头,“奴婢记下!”
“好,磕坏脑袋怎办?”婉儿心下不忍,瞧见红蕊卑微,她总能想起在掖庭那十四载光景。
只见她蹲下身去,扶起红蕊,捏着她下巴仔细瞧瞧她额头,“还好没肿。”语气已不是方才那样霜冷。
红蕊自打跟婉儿后,从未见过她这样好主子,这份关心,便足以让她铭记于心。
红蕊伺候婉儿换好官袍,帮婉儿重新绾好发髻,不觉已是双颊染霞,烫得厉害。她悄然回想着去年上元节时,春夏在小阁中对她说那些话,当初不太懂,现下似乎有那点点懂。
婉儿从铜镜中瞧见她失神,“你这是怎?”
红蕊骤然回神,“啊?”
“方才在想什?”婉儿定定地看着她眼睛。
红蕊怔怔,小声答道:“大人需要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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