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后冷冷睨视婉儿,“你不知道?”
“臣确实不知道。”婉儿如实答话,抬头坦荡地对上武后
“流言往往出自臆测,也最是伤人。”武后话中有话,“所以,不要让人有臆测的机会,便不会出现流言,懂了么?”
“嗯!”太平恭敬回答。
武后挥手道:“下去吧。”
“诺。”太平退了下去。
武后再看了一眼宣纸上的人名,忽然冷嗤一声,扬声道:“婉儿,进来。”
“阿娘,明年二月……”
“阿娘还等着你的寿礼呢,那时候一定在洛阳。”
“阿娘都知道了?”
“你别明知故问了。”
武后索性戳破了太平,“你明明知道告诉了攸暨,阿娘便也知道了。”
怀中的那本名册像是长了利刺一样,扎得难受。
武后微笑,“可不止半年。”
“不止半年?”太平不解。
“祈福完毕后,你称病去洛阳休养一段时日。”武后其实早有计划,长安终究是陇西地盘,不比洛阳,在这里施展计划,阻力甚多。况且还有一点是武后最担心的,就算太平过了吐蕃求亲这一关,以她对李治的了解,李治肯定会给太平找一个李氏势力的人。太平若是表现出一点不情不愿,便会让李治生疑,那这些日子的筹谋只怕是白费心机。
太平怔了怔。
候在殿外的婉儿本在目送太平远去,乍然听见传召,连忙垂首趋步走了进来,“天后有何吩咐?”
“是你教的么?”武后忽然问道。
婉儿一时不知天后的意思,“臣教了什么?”
武后将宣纸拿起,在婉儿面前晃了晃,“剩下的名字,你写给本宫吧。”
婉儿大惊,急忙跪下,“臣真不知道!”
太平被戳到了心虚之处,不敢应声。
武后有些话不好直言,只能点拨道:“知道君王为何最重德行么?”
太平端然倾听。
“因为是万众瞩目,稍有不慎,哪怕只是一个小错,便能成为敌人攻击你的利刃。”武后认真教着她,“所以君王身上是不能出现污点的,尤其是……女主天下的君王。”
太平听得烫耳,连忙对着武后拱手一拜,“儿受教了。”
“阿娘帮你挡一挡赐婚。”武后索性点明。
太平只觉心头一酸,咬了咬下唇。
武后摸了摸太平的后脑,“好了,哭了阿娘可要心疼的。”说话间,顺势擦了擦她眼角的眼泪,“洛阳有不少阿娘这边的人,他们到时候会教你不少东西,好好学,往后都用得上。”
“谢谢阿娘。”太平的声音忍不住发颤。
武后知道太平不能在这里逗留太久,便打发道:“回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