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称病不朝多日,太后独揽大权,情势实在是不对。”刘仁轨开门见山,“李敬业将起兵勤王,殿下,老臣觉得,这是个机会。”
太平却摇头肃声道:“刘公,此事不能参合。”
刘仁轨惑声问道:“为何?”
“父皇临终之时,确实命
“殿下,请。”
“嗯。”
少年打扮的太平拢了拢身上的大氅,由小厮引着一路走入内堂。
内堂灯烛通明,却无一人伺候在主人身边。
白发苍苍的刘仁轨坐在榻上,瞧见太平踏入内堂后,便起身恭敬迎上,“殿下,请入坐。”说完,便挥手示意小厮退出内堂。
武后本想帮太平一个忙,可想了想又作罢了,她忽然想看看,太平这只乳虎如何从刘仁轨手中夺下长安的军政大权?
虽说武后曾借废帝李显之名下旨令太平总理长安军政,可不管太平的奏疏也好,探子的密疏也罢,都说刘仁轨死捏着南衙禁军的兵权,以公主不懂军务为由,处处搪塞公主,迟迟不肯交接。
太平在这个时候亲自带着值卫宫中的禁军大肆操练,为的就是给自己正名,索的就是刘仁轨的兵权。
合情亦合理。
一道奏疏消解了武后心中的猜疑,武后再瞄了一眼密疏,不禁冷笑一声,把密疏递给了边上的裴氏,“烧了。”
内堂比外间温暖太多,太平解了玄色大氅放在一旁,一身银纹圆襟袍衫在烛火的映衬下,熠熠生辉。
“刘公着急相见,所为何事?”太平不急饮用几案上的甘露解渴,先谈正事。
彼时,乾陵尚在修建,天子的棺椁停在奠殿,等待陵寝修好,再择吉日入陵下葬。镇国公主府也正在修建之中,所以太平一直歇在山中的陵宫中,以便督建乾陵。若不是刘仁轨密邀,今晚太平绝不会冒险夜访刘宅。
“殿下请看这个。”刘仁轨从怀中拿出一封书信,递向了太平。
太平接过一看,沉声道:“《代李敬业传檄天下文》?”
“诺。”裴氏恭敬领命。
太平如今的身份放在那里,武后底下那些爪牙想要罗列罪证,把太平给扯下来,必须经过武后的默许,如今武后对太平一事选择毫不理会,那些爪牙琢磨之后,自然也不敢妄自行动。
夜色渐临,月亮爬上了长安宫檐,洒下满城清辉。
一辆马车赶在长安宵禁之前,进入了刘仁轨府宅所在的坊间,停在了府后的小巷口。一个少年披着大氅,从马车上匆匆走下,很快便隐没在了小巷深处。
似是早知少年会来,刘仁轨命人候在后门许久,听见少年叩响后门后,小厮赶紧打开了房门,将贵人迎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