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皇苍老手拂过太平鬓发,将垂下玉绦捋正,她正在注视不再是大周镇国公主,而是大唐皇太女,是她将来所有期望所在。
“望儿事事以社稷为重,以天下百姓为先。”
这是武皇对储君期望,那些不能说出来期望太平知道,她会接过武皇担子,继续走下去。
“儿谨遵母皇教诲。”
太平恭敬拜,直起腰杆,凛然回身睨视众臣。她目光情不自禁地落在婉儿身上,她嘴角微微
至少,殿下当殿说过——她姓李。
“臣等领旨。”
众臣齐声叩拜,切已是尘埃落定。
当日,未免夜长梦多,武皇将诏令立即张榜天下。得知武周恢复李唐,思唐多年人们皆大欢喜,瞧见武皇立下皇太女后,不少受过公主恩惠百姓们更是欢天喜地。
储君仁德,虽是女子,却颇有才干。
狄光嗣也接口道:“臣附议!”
“臣附议……”太平座下幕僚们顺势而为,今日公主只要坐稳皇太女之位,他日便是大唐君王,自有他们施展抱负机会。
张柬之沉沉叹。
狄仁杰回头看他,沉声问道:“张公忠不是李唐?”说完,他故意看向李显,“难道张公只忠英王?”
李显听见这话,急忙辩解,“狄公此言言重!”
虽说有些人心底仍有非议,可殿下入主东宫也算得上众望所归,除殿下是女子这点让有些人忐忑之外,其他方面他们挑不出点不好。
册封皇太女大典在三月十五举行,当日整个神都都沸腾。
两人穿着冕服站在文武百官之前,依照礼制步步地进行着仪式。这是古往今来第位皇太女,给她戴上冕冠是古往今来第位女皇。
冕冠戴上那瞬间,太平抬眼看向旒珠后阿娘,她觉得切都极为不真实。她有些心酸,可看见武皇眼底隐忍笑意,她记得武皇说过话——她说,君王是不能轻易哭泣。
是,在这些臣子面前,她必须拿出君王该有气度来。
张柬之皱眉,“狄公何须拐弯抹角地骂老夫呢?”说完,他对着武皇叩首,“陛下既已下令,臣等自当领旨,奉公主为皇太女,承继宗祧。”
看见张柬之领旨,其他李唐旧臣也没有什好说,再迟疑下去,真要坐实他们忠并非李唐,而是英王。
不忠国而忠人,岂能算是“忠”?
后世史官评述他们时,字里行间都会透着“假忠”二字,他们期盼十年,岂能在最后关口换来这样结局。
既然英王让再让,武皇圣旨已宣,他们也没有什好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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