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石筷子停在半道儿,看着那少年将烧肉扔到商绒碗里,他讪然笑:“对不住,实在很久没吃过肉。”
折竹不说话,商绒也闷头吃肉,自见洗干净梦石起,她就再没开口同他说过句话。
这会儿梦石问起她名字,她抿着唇,点儿也不想回答。
梦石已是三十有年纪,但他相貌生得极端正,眉飞入鬓,那双眼睛神光明亮,蓄胡须半短不长,即便不着道袍,也颇有几分仙风道骨气韵。
这实在不该是令人厌恶惧怕长相,但偏偏商绒就是不愿和他说话,折竹不动声色将她异样收入眼底,却对梦石懒洋洋道:“她年纪还小,尚无正式名字。”
茶来,纵是折竹并未明说,他却已经然,“亦知什不该看,什不该问,什不该说。”
折竹抿口热茶:“相信道长,毕竟你还有未报之仇,如今得自由,应该并不想轻易死在手里。”
梦石闻言顿,眼底短暂闪过惊疑之色,心内暗叹这少年心细如尘。
随后他搁下茶碗,那张英气儒雅面容于灯下展露分明:“公子有救手段,自然也有杀手段,正如公子所言,已手刃孙家残害女儿那三人,却还没寻得那人贩子踪迹。”
直静默商绒听他提及此事,抬眼正见他搁在桌上手点点紧握成拳,她目光再上移,看清他泛红眼眶。
究竟是真没有还是假没有,梦
“如果不是那贩子,女儿怎会被孙家买去作木泥?”他声音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女儿……她才六岁,就因为那孙家老太爷吃丹药吃死,她这个做木泥,就要被毒死,副尸骨烧成灰也要装入金瓮里,当个物件似,丢进那老家伙棺木里陪葬……”
商绒看着他手慢慢地垂落到桌下去,桌角挡住她视线,但她知道,他定是在摸那个他直不离身布袋子。
“孙家人该死,那贩子也该死,”梦石闭闭眼,再睁开,他神情凌厉而泛寒,“天涯海角,只要还活着,就要他死。”
院内寂寂,他倏忽梦醒般抬头迎上商绒目光,见她下又低头,他竟也很快能将自己情绪收敛干净,捧来茶碗喝上口,他脸上又挂起笑来,“实在不好让这些事扰两位心绪,就不说。”
梦石吃饭可以用风卷残云来形容,重要是,他点儿也不见外,这儿夹筷,那儿夹筷,商绒眼看着他筷子就要探向最后块蜜汁烧肉,她有点犹豫要不要抢,身边人却已夺她筷子,夹住那块烧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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