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便是折竹公子?”
那妇人见门开,里头出来个白衣少年,她先是愣下,又赶忙道:
“方才村中来官差,说于娘子夫妇两个杀人,连
水珠从他颊边缕浅发末端无声滴落,他嗅到烧过纸钱味道,却什也没问梦石,只对她道:“你怎出来?”
他衣带系得松散,水珠在他白皙精致锁骨凹陷处细微闪烁,商绒下站起身,说:“去睡。”
她转身提起裙摆跑上木阶,推门进去。
院中灯火熄大半,梦石沐浴过后便也在偏房中睡下。
窗明灭不定晦暗光影无声铺散入室,满耳寂静中,折竹静瞥眼指间银簪,随即将它塞入枕下,闭起眼睛。
摘那张面具,此时乌发湿润,雪锦裙袂垂落地面,院内淡光落在她身上,她眉眼干净到仿佛从未沾过烟火尘埃。
“道长惦念她们,就不要与她们天各方,”商绒双手枕在膝上,她白皙面颊映着片跳跃火焰影子,“将杳杳带在身边吧,等哪日,您带她回去,让她睡在她母亲身边。”
往事帧帧如书页在脑中堆叠,梦石禁不住满眶湿润,他深吸口气,强忍下心头百般酸涩滋味,见她眼眉低垂,便道:“对不住,簌簌姑娘可是因这些事,而想家?”
“不想。”
她摇头。
商绒沾枕不久便沉沉睡去,她做个梦,又梦到那棵浓密繁茂大树,戏台上乐声在她梦中往复,不知不觉,夜悄然过去。
明亮光线照入室内有些刺眼,院内忽然添道急促脚步声,紧随而来,是道喘着气女声:“折竹公子!折竹公子可在屋里?”
商绒下睁开眼睛。
她才坐起身,却听见阵脚步声,她抬起眼,透过那道屏风与帘子,她隐约见少年身影闪而过。
随后是开门吱呀声。
“家,与道长家不样。”她脑海中浮出男女来,她记得清那妇人锦衣华服,雍容华贵,眉目清傲模样,却怎也想不起那男人脸,只记得他乌金袍角,疏离背影。
铜盆里火已经烧尽,被木廊遮挡这片角落暗淡又萧索,她低声道,“宁愿像折竹样,生来就没有家。”
话音才落,道门开。
商绒回头,檐下灯笼映出从屋中涌入又被顷刻吹散热雾,少年披散湿发,双眼睛被浸润得湿漉漉,被房中热雾熏染得添些血色唇轻咬着那支银叶簪,双手正漫不经心地在系腰间衣带。
忽然,他侧过脸来,准确地在那片阴影底下盯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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