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那盏摇摇晃晃烛火,心绪犹如被放置在那火焰上煮沸成烟水滴。
他终于擦干她头发,眼底倦怠毫不掩饰,他打个哈欠,眼睛仿佛带着潮湿水雾般,手指戳下她后脑勺,“睡觉。”
商绒如梦初醒,转过脸却见他起身在桌前坐下,她心知自己占他床,他就要在桌前坐上夜。
“折竹。”
“太累。”
小姑娘低垂眼眉,蔫蔫地对他说。
“坐过去。”
少年轻抬下颌。
商绒看看他,便将烛台放到旁,坐到床沿,下刻,她见少年拿布巾朝她走来。
他们三人房间并不在处,中间还隔着其他住客,商绒头发湿着也睡不着觉,她索性起身扶灯而出。
橙黄灯影隔着窗纱那晃,屋内少年顿时警醒地睁开眼。
商绒立在冷清昏暗廊上,正迟疑着要不要伸手敲门,面前这道门却忽然被人从里面打开。
她随之抬首,望见少年张脸。
“你离很远,睡不着。”
后顾之忧,所以他今日在堂上才敢说出实话。
毕竟帮人藏尸罪责,远没有贿赂*员来得重。
何况,他也信钱曦元要置他于死地。
“那账本呢?”
商绒抬起头来问他。
她愣愣地望着他。
心里已知道他也许要做什。
果然,他在她身旁坐下来,骨节分明手指收起她所有发丝拢在她肩后,用布巾慢条斯理地替她擦拭。
明明以往,她不论做什都有宫娥相帮,他并不是第个给她擦发人。
可是,
她根本没有说话,但折竹却无端想起昨日清晨,在岑府楼阁之上,她对他说这样句话。
这瞬,商绒才要开口,却见少年忽然侧过身,而他那双疏冷眸子看着她,嗓音平淡:“进来。”
商绒几乎不犹豫,她下迈入门槛。
“头发也不擦干?”
少年借着她手中烛火,看清她湿润长发,那般浓烈乌黑,更衬她张面容犹如凝脂白雪。
“自然是交给岑老先生,”梦石面上浮出抹笑来,“他胡林松既做得这些事,又凭何帮其遮掩?”
时至如今,无论是谭介之还是胡林松都不知这位救他们梦石先生,实际便是让他们多断只手人。
梦石行走江湖多年,也并非是从来纯善,事事退让之辈,他自也有他心黑时候。
因梦石着急让商绒寻个地方净手,所以也没细挑这客栈不到之处,这里即便是上房也没有多床榻。
夜愈深,商绒沐浴过后只擦几下湿润头发,便躺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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