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堂内又有许多声音跟着附和。
“你上月那幅《春山图》也算尚可,但你瞧瞧你此番画是什?《重阳鹤山图》?看来你这小子是真想见晴山啊。”
山长语气里带几分笑意。
“晴山先生谁不想见?此前院试时倒是见,却没机会听他讲学,即便不讲诗文,讲讲水墨丹青也是好,山长,您就请晴山先生来吧!”
“要请他来,你这幅《重阳鹤山图》只怕还不够看,你这笔墨还比不得个十五六岁姑娘呢。”
事到如今,还有闲情来救济她那个在冶山书院做好多年夫子亲弟弟。
“虞铮。”
贺星锦揉揉眉心,“父亲在信中说过,要好生关照她。”
在入凌霄卫之前,他也曾在宫中做过三年圣上御前侍卫,无论是宫中隐约秘闻,还是玉京风言风语,无不说明件事。
荣王可得罪,但荣王妃绝不可得罪。
。
久敲不应,他立即推门进去,绕过屏风掀开那道帘子,却见本该躺在榻上那个姑娘伏趴在案前,案上烛灯燃尽,而她手上细布被殷红鲜血浸透,已看不出原本颜色。
在她手臂下枕着,是沓厚厚,写满字痕宣纸。
——
蜀青城中,冶山书院。
山长捋着长须,笑眯眯。
“十五六岁姑娘?”
那名年轻学生皱起眉,只觉自己受辱,“山长莫不是托辞?
贺仲亭在信中再提醒,这丰兰是荣王妃陪嫁丫鬟,她来此是荣王妃授意,圣上默许,所以凌霄卫绝不可以轻慢其人。
“待她与亲弟叙话后,们便立即离开蜀青。”
贺星锦说着,伸手接来点滴雨水,冰凉触感缓解几分他眉宇间倦意,又听旁书堂内,隐约传来嘈杂声音。
“上回山水丹青山长您便不满意,这回再下苦功画这幅图,您还是不满意,您可是根本就不想请晴山先生来与们讲丹青?”
书堂内有名年轻男子嗓音隐含不满。
绵密小雨毫无征兆地来袭,檐下锦衣青年负手而立,轻抬着眼帘,无声打量着庭内斜长雨丝。
“大人,您何必亲自来接这丰兰姑姑,如今容州线索还断着,她却如此耽误事。”他身边人低声抱怨。
“她是荣王妃身边人,此次也是代荣王妃前来寻公主。”
青年夜未眠,嗓子透着几分喑哑。
“她这哪里是寻公主,分明是借机来蜀青探亲,”那人转过脸瞥眼门内屏风,其后隐约映出两道身影,“荣王妃也许是思女心切,可这丰兰姑姑却是半点不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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