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石。
淳圣帝听到这两字,也不知为何便准确地辨清是哪两字。
浮名浮利,虚苦劳神。
叹隙中驹,石中火,梦中身。
“梦石,可是你师父给你取名字?”淳圣帝蹲下身,与他平视。
若说贺仲亭在金銮殿内初听这消息时还满腹疑云,不知这三十年过去,为何会忽然冒出个文孝皇后血脉,那此时,当他得见此人副眉眼时,便难掩惊愕。
像,确是像。
不单是贺仲亭这般认为,便是淳圣帝此时见那剃干净胡须青年时,也不免萌生出种奇异之感。
“你……”
淳圣帝开口,嗓音艰涩。
王骨肉。
时年,最为顺理成章该继承帝王位,是楚王府世子,如今荣王,而非是当时还只是郡王淳圣帝。
在南州缘觉观遇袭时,他原配妻子柳素贤已怀胎九月。
“他竟是正阳教道士?”
淳圣帝方才还压得低沉眉梢动,他又惊又喜般,眼眶也略有湿润,“……还是在白玉紫昌观中长大?”
“是。”
梦石应道。
“朕当年尚不知你是个女儿还是个儿子,故而没有先取名字,”淳圣帝想起那些往事来,也想起当年初知自己将要做位父亲时,也曾那般满怀期盼,看着素贤肚子点点大起来,“你师父给你取这个名字,极好。”
“听说,是祁玉松找到你?”淳圣帝对那个被
那青年也许是时不知该唤他作什,便只得撩衣摆,双膝跪下去。
淳圣帝立即走入殿中,在他面前站定,又俯下身来,认真凝视他面容,片刻后,淳圣帝脑海里那位已经离开他三十年元妻脸浮现,他心内愧疚如潮水般汹涌,他握住眼前这青年臂膀,抿紧嘴唇,用力地握着。
“真是……儿?”
淳圣帝嘴唇颤动,喉咙发紧。
“若金锁无误,若陛下三十年前果真去过缘觉观,”相比起淳圣帝,青年则要显得平静许多,他俯身磕头,“那梦石来这趟,便是对。”
他挣开德宝手,来回走几步,随即指向凌霜大真人:“快!让人带他入宫!快让他来见朕!”
早朝时,圣上元妻,早逝文孝皇后尚有与圣上血脉在世消息出,满朝皆惊。
早朝还未毕,淳圣帝听说人已入宫,便立即散朝,只留凌霄卫指挥使贺仲亭与其同前往含章殿。
淳圣帝才至殿门口,抬头瞧见殿内那道身着道袍,背对他身影,时间,他竟迟迟难以迈入门槛。
但殿内那人听闻宫娥宦官高声唤“陛下”二字,便立即转过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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