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商绒囿困于薛淡霜与薛家满门死,所有因她而死人,都是她难以挣脱枷锁。
宿命般际遇,相似脾性,便是这对父女。
正如,
当初她不问,便知道他名字是哪两个字。
正如,
折竹想想,抬手在自己胸前位置,算是无声回答。
荣王看着他,点点头。
“还不知你名字。”
“折竹。”
荣王并不追问他是哪两字,只道:“夜深知雪重,时闻折竹声?”
视线,他到底还是将秋泓手中木匣子接来。
撩衣摆,折竹屈膝跪在荣王面前,低首。
他什话也没有说,但荣王却伸出手去握住他手臂,嗓音越发沙哑:“好啊……”
荣王长叹着,他仰面,在砖瓦之上那片夜幕之间,看见那轮悬空明月,银光粼粼,清冷疏淡。
“今夜事,请你不要告诉绒绒,她那多年都在等,等这个做父亲去接她回家,可始终做不到,但知道,她是那好个孩子,即便给予她温情少之又少,她也始终记得这个父亲。”
如今荣王不问,亦能轻易念出那句诗。
“绒绒挑郎君眼光很好,”
漫天雪粒在冷暖交织光线里幽幽浮浮,荣王颤颤巍巍地拄拐,对少年道:“折竹,她与你在块儿,定会很开心。”
折竹怔,
轻轻颔首。
即便玉京城中流言再多,即便再多人怀疑明月公主是皇帝亲生女儿,即便诸般嘲讽加身,这个荣王也始终沉默以对,令误会人继续误会。
可是血缘羁绊,宿命亲情似乎骗不人。
他放不下那些为他而惨死家臣,他注定要比淳圣帝少些狠心,所以子错,满盘输。
“可是做女儿,她只有苦痛没有快乐,便让她以为不知道她还活着,如此来,她对,对她母亲也就不会再惦念,永远地离开这儿,再也不回来。”
荣王番话说罢,便由秋泓扶着往巷外去。
夜风猎猎,天空不知何时飘起细碎晶莹雪花来,浸润在冷淡月辉里,轻拂人鬓发,融在人脸颊。
折竹静默地看着荣王稍显佝偻背影点点挪动,他走路已经十分不利索,但片刻,折竹又见他忽然停下来。
荣王回过头来,望着不远处少年:“她如今有多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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