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窗明净光线照在少年透着冷感苍白面庞,他静默地与她相视,她舀勺汤药到他嘴边他也不动。
“簌簌。”
他声线喑哑。
商绒轻应声,收回手,瓷汤匙放入药碗中碰撞出清晰声响。
“你说,”
商绒怔怔地看。
隔片刻,她伸手拾起。
“看着它,就很想你。”
耳畔又是那夜他声音。
指间尚有结痂伤口在,银簪冰凉,她指节蜷缩下,抬头望向那道半开窗,在她扬手便要将它抛出刹那,只手忽然攥住她腕骨。
候,你和梦石叔叔都来救,其实还是没那喜欢这个人世间,可是只要想到你,想到梦石叔叔和说话,就很舍不得。”
他浑身是伤,商绒不敢碰他,只能往前挪挪,脑袋在他颈间拱拱,说:“那个时候你陪着,现在也陪着你。”
风雪依旧,喧嚣满窗。
商绒鼻间满是少年身上苦涩药味与浸雪竹叶清香,她已三日没有睡好觉,也许是在他身边,此刻她眼皮变得沉重些。
这觉,也不知睡多久。
少年往常亮晶晶眸子此刻雾蒙蒙,点儿生机也没有,他满面迷惘,轻声问,“到底是谁?”
商绒双手捧着温热碗壁,只听他这句,眼眶顷刻湿润,她将药碗放到旁,望着他,认真地告诉他:
“你是折竹,有名无姓,天生地养,世间无二。”
这刹,商绒睫毛轻颤,她转过脸,对上少年不知何时已经睁开双眸子。
“折竹……”
商绒眼圈儿下红。
第十五与几名医官听见动静便匆匆忙忙赶来,医官们忙着替折竹诊脉,又写方子叫人备药。
医官们口个“少主”地叫着,折竹方才醒来,不甚清明眼底更添晦暗,商绒立即将他们赶出去,顷刻间,房内便又只余下她与折竹二人。
商绒在梦中又回到观音山上那夜,少年躺在雪地里,却看也不看月亮,手中银簪重重地刺入咽喉。
骤然睁眼,窗外呼啸风声入耳,她满额是汗,下坐起身来。
极致白与极致红交织成混乱梦境,商绒额角隐隐作痛,她转过脸,少年仍旧安静地躺在她身边。
枕下银簪露出半。
它已经被擦拭得很干净,银光闪烁,纤细如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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