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允嘉当
他无声地笑,呼吸有瞬是乱,如风般扫过她脖颈,直至他再度安静下来,呼吸又变得轻缓许多,也许这次,他是真睡着。
戚寸心没忍住稍稍侧过脸,垂眼去看他。
睡着谢缈显得过分乖巧,就靠在她肩上,偶尔风吹开帘子漏进来几道光线,更照见他眼睑下倦怠浅青。
戚寸心盯着他看会儿,伸出手,用衣袖替他挡下窗外漏进来光。
车行两日,便要坐船渡仙翁江。
他好像又成在东陵时,那个有点黏人少年。
只要他这样,
戚寸心就什办法也没有,就好像此刻她如此近距离地看他面庞,看他纤长睫毛,她时什话也说不出。
马车始终平稳行驶,而他靠在她肩上,闭上眼睛,呼吸清浅,犹如微凉风时不时地拂过戚寸心脖颈,令她始终僵直着脊背,动也不动。
“娘子。”
说,“娘子,你不要怕。”
“是父王在跟下棋呢。”
他语气轻缓,那双眼睛纯澈无害。
下棋?
戚寸心头雾水,却见谢缈按下那八宝盒中间金漆花,所有匣子瞬打开,每格里都放着精致小巧各色点心。
曾隔断南黎北魏仙翁江,如今也因缇阳告破而成为南黎境内江河。
此夜无月,唯有疏星点缀。
江上白雾茫茫,船上灯火在湿润雾气里变得毛茸茸,船上守夜将士个个站得笔直,声不吭,唯有泠泠水声不断传来。
“徐大人,江面上有些不对。”
名侍卫轻敲道舱门,满脸肃正。
她以为他睡着,却忽然听见他犹如梦呓般轻唤。
他没有睁眼,只是隔会儿,忽然又说,“你不要生气。”
“等回到月童,请你吃很多八宝肉,也可以教你练字,多久都可以。”
也许,他是想起在东陵府尊府南院里,那个蝉鸣喧嚣午后,想起她鬼画符般字迹,他弯起唇角,又轻轻地说,“你字,真好丑。”
她也想起那日他拒绝教她习字理由,闷闷地回句:“娇气鬼,不用你说,自己知道。”
“娘子,你好像最喜欢这个。”
少年双漂亮眼睛盯着那些点心看几眼,随即从里面挑出块绿色,花瓣状点心递给她。
戚寸心接过来,才躲开小猫爪子咬口,却不防身旁他忽然偏头靠在她肩上。
她被呛到,咳嗽几声。
谢缈仰头看她,只手轻轻地拍拍她后背,他声音里带几分软乎乎困倦意味,“娘子,好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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