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寄清双指轻抵鼻梁,“如今南黎需要帝王,非是铁血手腕不能扶将倾之大厦。”
谢缈轻瞥庭内淅沥雨幕,阴沉天色照着他冷白侧脸,他扯扯唇,神情寡淡,“那老东西真是好算计。”
天擦黑时,雨势更为盛大,天边雷霆裹挟闪电声声不断,湿冷气息轻拂人面颊,更添彻骨凉意。
戚寸心坐在门槛上,回头看眼灯火明亮灵堂内,那具黑漆漆棺木静静地停放在那里,烛火跳跃,烟雾缭绕。
“太子妃,吃些东西吧。”
去信件,才会出兵凤尾坡……”
裴寄清那双眼睛泛红,泪花盈满眼眶,他只手紧紧地攥着案角,“也许是收到你问罪李成元消息,他猜到你要将凤尾坡役这口锅扣到李成元头上,他不愿让谋算白费,却也不想自己无罪释放苟活于世,所以才……”
“是这个做父亲,将他逼上绝路。”
而谢缈静默地看着那血书片刻,“舅舅聪明世,可想过今日所发生切,也许也在父皇算计之中?”
只丢出去个李成元就想平息众怒?怕是不够。
柳絮端来碗热汤,还有份糕点。
后厅里早已摆过晚膳,但裴寄清迟迟不出现,谢缈也不见身影,戚寸心自己在桌前坐会儿,也什都没吃,冷掉饭菜很快便被撤下去。
戚寸心接过柳絮手里汤碗,才喝口,原本已经有些僵冷身体顿添几分暖意,但忽然之间,她望见那淋漓雨幕里,对面檐上不知何时添道身影。
竹编斗笠之下,身披黑色斗篷男人身形魁梧,他抬头时,檐下数盏灯火照见他有别于中原汉人深邃轮廓,他额前系着狼毛编织抹额,脸上道疤十分显眼,嘴上咬着块肉干,半张脸都残留着青黑胡茬。
“九重
谢敏朝这是斩断裴寄清尾。
“今晨收到你表兄死讯,便猜到。”裴寄清满脸沧桑老态,他闭闭眼,“可繁青,你父皇这多年建立起来势力之广,他要坐那个位子,什时候不能坐?他为什定要执着于什名正言顺?”
“是因大黎自丢失半壁江山后,南黎偏安隅,对外软弱,对内斗争不断,早已是风雨飘摇,人心不安,军中士气亦极容易受到影响,若没有个顺理成章由头,南黎必将因为前方大战,后方夺权篡位而人心惶惶,但若他有这样个由血肉性命堆积起来铁证,那他登位,便是众望所归。”
谋朝篡位和众望所归,两者之间,相差太大。
“没有后悔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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