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缈
手捏住她
下巴，迫使她抬头看向他。
淋漓雨幕之间，灯火光影暗淡，他面庞透着种苍白冷感，“记得你曾同
说什
吗？你要跟在起，要跟起等到伊赫蛮夷被赶出中原那天。”
是那个时候，在她决心要入九重楼时候。
戚寸心望着他，隔
片刻才迟钝地点头。
“等是没有用，”
他稍稍直起身，便望见她那双沾满潮湿水雾眼睛，他听见她说，“不明白事情怎就忽然变成这样。”
戚寸心又去看那道大开门，她看不到里面躺着小九，眼泪却汹涌得厉害，“如果是太平盛世，他们家就不会千里迢迢迁去丰城，如果是太平盛世，他也不会才十五岁就被迫上绥离战场……”
她紧紧地攥着他手，“如果是太平盛世，姑母，还有小九都不会这样死在面前。”
战争害人。
害是个十五岁少年单纯天真心境，害是他无端背负起两条人命之后，从此由人化鬼，行尸走肉。
蹲下身去，伞檐仍稳稳地遮掩在她与那死去少年上方，又伸出另只手握住她冰凉手腕。
与此同时，徐允嘉叫人来，将小九尸体抬入房中去。
戚寸心仍旧跪坐在地上，眼前地砖上血水仍未被冲刷干净，她眼眶红透，盯着那道门内晦暗灯火看。
谢缈伸手抹开缕黏在她侧脸湿润浅发，随后将她抱进怀里，他什也没说，只是手撑着纸伞，手拥抱她。
他忽然在想，
他用指腹抹下她脸颊，嗓音清泠，“蛮夷刀兵向，必还之以刀兵，如果说，会让你看到那日，你信吗？”
戚寸心睫毛动下，眼泪随之跌出眼眶，她抿紧嘴唇，无声点头。
眼下这个南黎，纵有许多人仍将仙翁江以北半壁江山放在心底，可三十多年来，朝堂之上你来往
“伊赫人定要这样吗？肆意践踏汉人性命便能彰显他们伊赫人血统高贵？”她浑身冷得彻骨，这半生以来，她从未如此直观地看清北魏与南黎之间从战场到朝堂血腥硝烟，满地枯骨。
小九，只是这云波诡谲乱世里，最不起眼粒微尘。
从东陵雨夜，到这月童此时此间雨夜。
她已经失去唯姑母，唯小九。
“戚寸心。”
她姑母戚明贞死那天，她也是这样副模样吗？满眼是泪，无助又可怜。
却只是她孤零零个人。
没有他，没有任何人。
“不明白。”
她声音忽然落在他耳畔，哽咽声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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