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太傅身在大理寺,只怕月童城就要乱,”徐允嘉脸色十分凝重,“可臣分明已经遣人将裴育宁父子所为送信去月童太傅府,太傅他……为何毫无准备?”
京山郡太守裴育宁亲自监斩,将自己亲生骨肉裴川皓砍头事已经上呈月童,此事早在月童闹得沸沸扬扬,裴育宁更是已在去月童请罪路上。
单靠此事并不能真扳倒裴寄清,但吴氏与谢詹泽却能借着裴寄清入大理寺受审之际做许多事。
“也许不是没有准备,而是事情超出他预料。”
吴氏母子必定抓住裴寄清痛处。
晨间雾气微浓,数匹马在林间饮溪食草,马蹄轻踩着泠泠水声,迎面便是早秋微凉风。
少年衣袖纯白,静默地坐在石上擦拭钩霜,或因身伤还未曾痊愈,便风尘仆仆赶路,他脸色仍是苍白,眼睑下衔着两片倦怠浅青。
他似乎有点失神,擦拭纤薄剑刃动作有些迟缓,那双眼睛也不知在看向何处,总有些雾蒙蒙。
“殿下,那边传回来消息,晋王此番回月童,江玉祥确是领兵随行。”
徐允嘉将张字条递到他眼前。
裴寄清是南黎朝堂上主战派主心骨,谢敏朝重病不起,裴寄清又被下狱,此时朝中必定是风起云涌,其中墙头草必定会在此时偏向谢詹泽与吴氏。
山风吹动林间树影簌簌作响,藏在云后日光迟迟不出,这天色呈现出种冷淡晦暗色泽,谢缈衣袖被吹得来回拂动,他轻咳几声,站起身时,那纤细腰身更衬他此时身影清癯,“走吧。”
“马上便要过个小镇,殿下可想吃些什?”徐允嘉想去扶他,却见他轻轻抬手,无声拒绝,便也只得跟在他身后,问
江玉祥便是金源布政使江同庆叔叔,他曾跟随还是齐王谢敏朝出征抗击北魏蛮夷,谢敏朝登位后封他为龙虎将军,如今驻军苍州,更是掌握金源,潜德,保丰三省军事正二品总督。
“徐天吉在壁上打仗,崇光军已随车驾去永淮,如今月童守城禁军不过六万,崇英军又在缇阳,这个江玉祥手底下有精兵四万,谢詹泽豢养私兵足有万,而偏偏此时父皇病重消息不胫而走。”
少年轻睨着纸上字迹,没有多少血色唇微弯,“徐允嘉,你说月童城中见风使舵之人见他谢詹泽与江玉祥带兵回月童,他们又会作何选择?”
先是吴氏之流合力以裴家勾结北魏*细为由,要太傅裴寄清入狱接受大理寺审查,再是谢敏朝病重消息传出。
朝堂水算是彻底搅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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