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麻怎在你这儿?你不是去上朝?”
戚寸心才落地,少年便上前几步,将她纳入伞下,她抹去鬓边沾染几点雨水,抬眼瞧见他肩上猫。
“它自己跑到天敬殿。”
少年伸手揽住她肩,带着她转身往玉昆
周靖丰瞧着她提起裙摆下楼背影,不由摇头轻笑。
还是个小姑娘啊。
少年人之间情意,即便是在这样深寒宫巷,竟也让人觉得干净又美好。
“缈缈!”
清脆悦耳女声从底下传来,引得周靖丰不由再次看向窗棂外,那个方才还与他听雨喝茶小姑娘已经跑到岸边,还没被子茹与子意二人带去对岸,就忙着隔着那条内河朝对面少年用力招手。
窗棂上,雨珠击打在她手背,带着几分料峭春寒,“可觉得,只要是个人,他就有颗血肉心。”
“他受过很多苦,那些苦难让他变得和寻常人不样,但那不是他错。
“见过他很多面,知道他是个什样人。”戚寸心侧过脸,对上周靖丰目光,“是这世道不好,让他从未领略过世间百味温情,可即便是这样,他也依然很努力地回以最纯粹情意,所以先生,他缺失,替他补回来就好。”
世道不好,她便与他共伐世道。
心性残缺,她便陪他修补残缺。
“寸心走?”
周靖丰瞧着正得趣,又忽然听到身后传来莫韧香声音。
莫韧香才将将醒来,从内室里走出来匆忙披上外衫,探头往窗棂外瞧眼,也笑。
身着紫棠色金线龙纹锦袍少年撑着柄纸伞,就在烟柳岸边听见他妻子脆生生声唤,他那张透着冷感白皙面庞终添几分生动神采。
趴在他肩上黑猫呼噜呼噜声音很近,他侧过脸低眼瞧它眼,对上它圆圆眼睛,瞥见它被雨水沾湿尾巴尖儿,他神情冷淡,移开视线,伞檐却还是往侧略微偏偏。
“说得也对。”周靖丰忽而展颜笑,“器物破损尚有补救之法,这人啊,又如何不能?”
或是在烟雨朦胧对岸隐约瞥见道紫棠色身影,他伸手指指,刻意揶揄起自己学生来,“瞧瞧,都是做皇后人,怎下学还要人来接?”
戚寸心顺着他所指方向看去,忽浓忽淡烟云之外,细柳被雨水濯洗得凝碧生光,那道紫棠色身影在对岸若隐若现。
“没让他来接……”
戚寸心有点不好意思地回句,她看不清谢缈撑伞没有,心里有点着急,便朝周靖丰福身行礼,“先生,明日再来跟您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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