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怎不睡觉?”
“姐姐?是…徐大郎。”
刘灵芝低头借着月光看清地上坐着人,伸手把他拉起来:“这晚不睡觉,在这坐着干嘛?”
“睡不着。”徐渊闷闷说。
“想家?”
刘灵芝不自然拽拽脖子上兔毛围脖:“许是吃咸。”其实正赶上变声期,这会还不明显,等再过段时间变男声,恐怕就要装哑巴。
刘二丫没在意,看向他身边徐渊:“这孩子看着怪眼熟,是咱们村吧?”
弟弟刘二明点头:“徐大郎,以前在村里见过。”
徐渊怯生生看着这姐弟两人,不安拉着刘灵芝衣摆。
小刘氏端着糖块花生给孩子吃,嘱咐几个孩子好好玩,别欺负徐大郎。
谁也不敢含糊。可眼看着二弟两口子都五十岁,黄土埋半截脖子人,将来他们没幺儿怎办?
刘老汉吧嗒吧嗒抽着烟袋:“实在不行就当女娃养辈子,总能保条命不是。”
好死不如赖活着,好死不如赖活着啊。
*
西屋里共四个孩子,最大是杨氏二孙女,比刘灵芝大岁,已经订人家明年开春就准备出嫁。旁边坐着男孩是杨氏小孙子,比刘灵芝小岁,今年也有十三。农家孩子都早熟,十三岁相当半个大人,地里活计都要学起来。
徐渊急忙否认:“没有。”大概是以前睡觉地方太凄苦,冷不丁换个地方还有些不适应。被子太厚实,炕太暖,暖他像做梦似,总怕梦醒自己又回到那个四处
临近晌午又来几个邻村亲戚,明天就是正日子,都是今天提前来帮忙,刘家大院里下子热闹起来。
白天大人们忙,孩子们就聚在起玩,大带小,哭闹也没人管,到晚上睡觉时,男女分开睡,女孩们睡屋,男孩睡屋。
到这时候刘灵芝就难受起来,他本是个男儿,偏偏要以女装打扮不说,还要跟女娃子们睡在屋,浑身别扭不行。夜里等人睡着,就个人悄悄下炕,披上衣服去外间呆着。
外间生火也不冷,摸着黑往外走,没注意门口有个人,差点把他绊倒。
“哎哟。”徐渊被他踢脚。
刘灵芝别看年纪不大,辈分却比他们大截,两人都得叫她小姑。
“幺儿,还认得不,是二丫,小时候们还起玩过呢。”刘二丫拉着刘灵芝上炕耍。
刘灵芝脸红缩回手,本来就到青春期,对男女之别特别敏感。
刘灵芝粗声粗气叫声:“二丫。”
“呃……你嗓子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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