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栖讪讪,时之间也不知该怎办。他从鬼门关里走遭,九死生,眼下依然乏困得很,便乖乖地闭上眼睛,在苍玦怀里再次睡去。
往日里,南栖都是缩在薄叶上睡。今日在苍玦怀里,说不出暖意。
他满足地蹭蹭脑袋,不知不觉便伸手抱紧。
明明是第次以人形相见,却像是故人重逢。
自然,南栖定是不知道,苍玦会抱着他睡,全然是因为苍玦为南栖去毒时,南栖疼得像个无助孩童,泪流满面却下意识地靠进苍玦怀里,撕心裂肺地求他别离开自己。那哭声孱弱如溺水枯叶,便是连久经沙场苍玦都不忍心推开他。
就好像是泥鳅声音。可听着,却是十分疲惫沙哑。
南栖松手,生疏生怯地望着他。
那人却缓缓道:“你体内毒是去,但你修为不精,身子骨尚弱,需好好休养。”
南栖喑哑着喉咙,小声问道:“泥鳅?”
苍玦没答话,面色苍白,但在夜里不大明显。他微微合上眼,像是睡着。
长沂峰鲜少下雨,今夜却落起雨来。
淅淅沥沥,如珠玉落盘,吵闹得不像话。夜里风大,卷扯几捧层叠树叶连连作响。闭着眼睛去听,像极地府里头哀泣声。
南栖原本是最怕这种雨夜,他会习惯性地蜷缩在角落里,将自己卷成个小团,抖抖索索过夜。
山洞中点着堆火取暖,晃晃悠悠,半明半暗。
南栖睡得极其不安稳,小腿上伤口隐隐作痛,脑袋昏沉得像是浑身被抽干血般无力,手中却不知抓着什,攥成个拳头。他呼吸沉重,双眸子竭力多次,才缓缓睁开。
南栖哭到干呕,就像是回到幼年时,他也这般求自己爹爹样。
但南栖已经
毫无血色面容落进南栖眸子里,成道黑夜里剪影。
“泥鳅,你救?”
苍玦没有回声,呼吸均匀。
“你累吗,你还好吗?”南栖又问,痴痴地等许久。
对方不回他,应是睡着。
睫毛扑扇间,透入丝微弱亮光。而率先跌入眼帘,是张从模糊到清晰俊逸面庞,在火光下若隐若现。
陌生却那般光芒万丈,似是天上神仙般好看。
南栖轻轻动动干涩唇,这才发现自己是在这个人怀里,并且自己双手还死死攥着对方衣袖,他捏得紧,指甲都陷进掌心中,还浑然不自知。
这模样,像是生怕对方忽然走,弃他于不顾样。
“醒?”抱着他人开口,音色沉沉,便是随随便便说两个字都那般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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