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月看着少年,又看了孙谚识一眼,终是不情不愿地走出了柜台。
少年将牛奶拿给朗月,牵起她的手往外走。
朗月的头一直向后撇着,望着孙谚识。就在少年掀起门帘时,她突然挣脱了对方的手,噔噔噔几步跑到了柜台前,踮起脚尖仰着头,伸手指向孙谚识,拔高声音喊道:“爸爸!”
孙谚识一直目送着兄妹俩,眼见小姑娘又跑回来叫他爸爸,他彻底
少年被孙谚识直愣愣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他歉然一笑,用低沉的嗓音又说道:“不好意思,她是我妹妹,有点调皮。”
少年站在柜台前,挡住了来自门口的所有光线,孙谚识坐在柜台里被对方的阴影笼罩着,隐隐地感到了一些压迫感。
“啊,是这样。”孙谚识回过神来,原来这小姑娘是跟着这少年进来的,因为太小只了他便没看到。
“朗月,出来。”少年又喊了小女孩一句,把一瓶矿泉水、一瓶香蕉牛奶和十块钱放在了柜台上。
孙谚识收起钱,找了三个硬币给少年。
台上的糖罐里摸了一颗最贵的棒棒糖递给了小女孩。
小女孩并不接糖,仍旧直勾勾地看着孙谚识,仿佛能从他脸上看出花来似的。
孙谚识感到好奇,晃了晃手里的糖问道:“不要?想吃雪糕?”
小女孩恍若未闻,又轻轻地叫了一句:“爸爸……”
不知是小孩子口齿不清还是怎么着,孙谚识总觉得这小孩的发音有些奇怪,正想再逗两句,一道声音在耳畔响起。
少年把硬币塞进了牛仔裤口袋里,低声说了句“谢谢”。
叫做朗月的小姑娘不为所动,仍旧像个漂亮玩偶似的盯着孙谚识。
孙谚识失笑,又把那颗棒棒糖递给她:“送你的,快跟哥哥回家吧。”
朗月看向少年,但没有说话。
少年举起手,掌心对着自己,朝朗月招了招手,示意她快出来。
“月月,快出来。”
这声音慵懒低沉,带有一点金属颗粒沙哑质感。
孙谚识抬头,说话的正是方才进店的黑T恤男人,对方身材高大挺拔,手臂肌肉紧实,看面容却是个年纪不大的少年。
少年约十八九岁的样子,小麦色的肤色,模样长得端正俊秀,很是出挑。最引人注目的是少年右脸颧骨的位置有条两公分长的伤疤,看起来是旧伤,颜色比其他部位的颜色要浅一些,细短平滑的一条,伤得应该不是很重。这疤痕不狰狞,但让尚未将所有稚气褪去的少年莫名多了一丝匪气。
孙谚识微讶,方才他只瞄了一眼背影,还以为是个附近干活的装修工人,没料到竟然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