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谚识挫败地收回目光,开始闷头喝粥。
朗颂也没吭声,拿着朗月专用小凳子靠着门口坐着。
吃大半碗粥,孙谚识用手背擦擦嘴角,
“好。”朗颂走两步,又回头,“吃点吧,不然胃又要疼。”
“嗯。”
朗颂轻踏上楼梯脚步声响起,孙谚识缓慢地伸出打颤手,他没有去拿勺子,而是握住朗颂给他那个纸杯,甚至连秒钟思忖时间都没有,就迫不及待地拿起杯子,仰头将杯里烈酒倒进嘴里。
他像条在岸上蹦跶许久缺水鱼,疯狂地汲取生命源泉,仰着头张着欲望嘴,恨不得将伸出舌头沿着杯壁舔圈。
纸杯中只有个杯底酒,堪堪润泽舌尖便已混入唾液,孙谚识空落落地咽咽喉结,克制住伸出舌头欲望。
孙谚识凝眸看着朗颂鸦翅似眼睫,开始有点不自在,但见朗颂那专注,对他和对朗月别无二致,心里那点不自在被缓缓抹平。
药擦好,孙谚识第时间收回发麻脚。
朗颂收起药箱,瞄眼似乎是没有动过小米粥:“要不给你蒸碗鸡蛋羹?”
孙谚识摇头:“不用。”
其实他根本尝不出什味道,小米粥和鸡蛋羹进嘴都样寡淡无味。他所有注意力都被桌上那杯可以马上缓解他所有不适烈酒所吸引,交握双手不停地揉搓着,既压抑着不耐,又显露着不安。
浅浅口酒,堪比灵丹妙药,迅速缓解孙谚识身体上诸多不适。
然生理上不适得到疏解后,内心负罪感与羞耻感却开始作祟,或许还掺杂着点对死亡恐惧。
马桶里血、报告单上彩色内镜图片再度浮现在眼前,孙谚识咬咬牙,报复性地捏扁纸杯,紧紧地攥在掌心中,而后扔向门口垃圾桶。
不过两米距离而已,他都没能丢准。纸杯砸在垃圾桶边缘,蹦到地上,滚到刚走到门口朗颂脚边。
朗颂弯腰捡起,丢进垃圾桶。
朗颂目光扫过孙谚识双手,盖上药箱道:“先把药箱拿去放。”
孙谚识应声,又反应过来朗颂话里意思是还要回来,于是他开口道:“早点睡觉吧。”
看着孙谚识在灯光下显得愈发煞白脸色,朗颂迟疑道:“你个人……真没事吗?”
答案本来是“没事”,但迟钝地反应能力使朗颂话清晰地在孙谚识脑子里转两圈,他舌头像打结似,没法顺利地说出那两个字。
“要不……你等会儿吧。”孙谚识咽咽喉结,最终还是说出心里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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