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颂看她一眼,又说:“我要去上班了,月月说想跟你再躺一会儿,可以吗?”
孙谚识怔愣住,昨天无暇细想,此时此刻他才骤然体会到心有余悸是种什么感觉。
如果朗颂不主动说,不把朗月带过来,他会因为害怕以及负疚,短期内不敢再把朗月放在身边照顾。
显然,朗颂预料到了他的想法,所以主动把朗月带到了他的身边。而且朗颂的举动除了表达自己的信任,还表达了另一个意思——对他的性取向并不介意。
孙谚识不免动容,他握着朗月面团一样的小手,犹豫了一下才回答:“可以。”
孙谚识这一觉好像把几年的疲惫都睡了回来,连着十几个小时一秒都不曾醒过。直到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脸上爬,弄得他痒痒的,他伸手一捞抓住了一只柔嫩的小手,这才慢慢睁开惺忪睡眼。
朦胧的视线逐渐变得清晰,孙谚识看到朗月穿着淡紫色的公主睡裙,头发乱乱的,大眼睛扑闪扑闪,正趴在床沿上冲他笑。
没几个人能抵抗得了小姑娘这么甜美的笑容,孙谚识不禁扬起唇角眯起眼,露出一个同样灿烂的笑容,抬起头来和朗月亲昵地碰了下额头,温情脉脉的叫了一声“乖宝”。
与此同时,他眸光一凝,惊讶的发现原来朗颂就蹲在朗月的身后,正两眼放空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小颂,你怎么……”孙谚识尴尬地清了清喉咙,话还没说完,就意识到自己正躺在朗颂的床上。昨天洗完澡他已经疲倦地连睁眼都困难,倒头就睡了,根本没发觉自己睡错了床。
害怕是有的,愧疚也是有的,但今天是周日,如果他不帮忙带着,只能让朗颂带去店里玩。饭店里人多嘴杂,他只会更担心。
而且经过昨天那么一闹,他感到轻松了许多。
自从他是同性恋的事众所周知之后发生了很多事,街坊四邻也都知道,但从来没人正大光明地拿出来说道过。直到昨天雷斌受了刺激,真真正正地将陈年旧事翻开来,摆在众人面前。
就像一盆不会开花不受待见一直被放在阴暗墙角的绿植,终年晒不到太阳,
这下更尴尬了,昨天发生的事也悉数回忆起来,孙谚识彻底清醒过来,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朗颂还沉溺于孙谚识刚才那个纯粹灿烂的笑容,和他低低沉沉叫“乖宝”的模样,见床上的人坐了起来,他立刻回神:“还早,再躺会儿吧。”
孙谚识尴尬道:“抱歉,占了你的床。”
朗颂笑笑:“准确来说这张床是你的财产。”
朗月已经灵活地爬上了床,坐在孙谚识腿上,靠在他怀里,已经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