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巷子,刚打开店门,黄豆立刻兴奋地扑上来,绕着孙谚识直摇尾巴。
孙谚识艰难地打开灯,垂眸便看到黄豆嘴里正叼着朗月的画写板,顿然想起忘记去张吴那里接回来来了!他把手中那两张传单随手往柜台上一扔,拿起挂在门背后的狗绳,赶忙招呼道:“走,去接姐姐。”
他没关灯,直接锁了卷拉门,牵着黄豆疾步走向巷口。
十分钟后,朗颂骑着小电驴停在了店门口,看
“和我结婚是一个最佳选择,不是吗?不要急着拒绝,好好考虑一下这个建议,好吗?”
直到下了车,孙谚识都还处于呆滞恍惚的状态,他的双腿凭着本能意识往蓝楹巷的方向走去,脑子里仍旧不断回想着谢霜语的低声细语。
不可否认的是,确如谢霜语所说,找一个明知他是同性恋但仍旧心甘情愿和他结婚生子的人是一个周全的选择——既能报复卓历,又能快速修复他和他爸之间垮塌的父子亲情,还能弥补他心中对于他妈的亏欠。
但是,这样的做法从来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哪怕是两年前,他对卓历最愤怒,对他妈最愧疚的时候,也不曾产生过这样荒诞的想法。
所以,在餐厅里他不假思索地回答了谢霜语:“抱歉,我无法接受这个建议。虽然我自己的感情经历不太好,但受我父母影响,我始终保留着一种天真的想法,爱情本身是美好的,婚姻本身是庄严神圣的,所以我无法草率地和一个我并不爱的人结婚。况且,我是一个同性恋,无法承担一个女人的本该美好的一生。”
他不清楚谢霜语是真的看透了,只想找个合适的人结婚成家,还是在知道他的性取向、他的一些旧事之后,孤注一掷地故意用这样的方式减轻他的负罪感,以此来说服他。
但在他拒绝后,从谢霜语眼里那极力隐忍也藏不住的失落可以看出来,应该是后者。一时之间,他说不好谢霜语的做法到底是傻还是疯狂,但可以肯定的是,除了愧疚,他的心里没有一丝动容。
孙谚识苦涩一笑,觉得自己真够可笑的,在朗颂面前装成是个双,在谢霜语面前坚定自己的同性恋身份。再这么下去,他感觉自己快要精神分裂了。
孙谚识心乱如麻,埋头往前走。时间尚早,街道上还有不少人,经过蓝楹村附近那条半死不活的商业街时,一个小姑娘突然窜到了他的面前,递上了一张传单。
孙谚识礼貌地接过,对方说的话却是半个字也没装进而过,往前走了几步,又有一个男人递了一张传单过来,他照单全收,将两张光滑、厚实的铜版纸传单捏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