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黎捧着小碗喝汤,唇含住碗沿,在盛牧辞说出后面那五个字时,她顿顿。
当没听见,低着头,继续小口喝。
离开前,盛牧辞到沉船那儿走圈,没带宋黎,独自去。
宋黎没问,能猜到他和岁清爸爸定感情很深。真正离别从来不是隔山海,而是隔阴阳,死去人永远不再,活着人永远怀念。
这种无力,没人比她更能感同身受。
岁清挠挠头发,思考其中辈分关系,随后眼睛亮:“也叫叔叔!”
“真聪明。”他笑,又去瞧她:“怎不叫人?还没小孩儿懂事。”
宋黎:“………………”
盛牧辞!你还做不做人!
不过日后再回想起这顿午餐,宋黎依然愉快居多。没有重口菜肴,也就几样清炒时蔬和特色海鲜,但舒姨厨艺很好,每道菜都鲜得原汁原味。
。
盛牧辞起初不准备搭腔。
但她苦恼地看过来,那顷刻间,他内心深处生出无端罪恶,感觉靠近她,是祸害她,会摧残这朵纯洁小茉莉。
倚会儿后,盛牧辞沉默牵下唇,咬住烟,重重抽完最后口,摁灭在桌面烟灰缸里。
然后,他好整以暇地叫岁清声:“你叫什?”
天台风景阔远,海风惬意,宋黎站在护栏边,居高临下,远远望见盛牧辞踩着块石礁,纵身跃,跳上沉船。
他背后是片蔚蓝色,往船里走,进入她视野盲区。
仿佛他人消失在秘境里。
宋黎从舒姨那儿得知,这房子是岁清爸爸生前托人设计,因为岁清妈妈向往海边,可惜设计图刚出来,人就没。那时岁清才三岁,岁清妈妈过度抑郁,不久便追随丈夫而去。
如果不是
盛牧辞想得没错,宋黎确是个很简单女孩子,口腹欲得到满足,近几日烦心事忽地就烟消云散。
吃螃蟹是技术活,她戴着塑料手套,头低下,点点咬出蟹壳里肉,全神贯注地,吃得很用心,仿佛眼下没有任何东西比手里螃蟹更吸引人。
盛牧辞发现,看她吃饭还挺开胃,尤其当她嚼着成果,美味得眯眼笑。
谁能想到前几夜,这姑娘还蹲在马路边,醉眼迷离地,甩着根点不亮仙女棒闷闷不乐。
吃得差不多,盛牧辞叫岁清过来,说:“给姐姐拿点儿喝,不要芒果汁。”
岁清老实巴交:“盛叔叔。”
“她呢?”盛牧辞指下宋黎。
“姐姐。”
盛牧辞细细长眸,特意掠宋黎眼,问却是岁清:“那她应该叫什?”
“?”宋黎预感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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