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到啊?”沈奶奶也不隐瞒,目光慈蔼望向陆时晏:“小姝撒谎,就能看出来。没想到你呀,也跟着她起骗。昨晚是她想家,你们偷偷回来吧?”
陆时晏薄唇轻抿,没出声。
沈奶奶感叹道:“你们有这份心意,很高兴。家小姝…她是个可怜孩子,从小没爸妈,跟着相依为命,就这个小孙女,难免娇惯她些……阿晏,以后她要是有什不懂事、任性地方,也麻烦你多多担待,别跟她计较。”
陆时晏嗓音温和:“她很好,很懂事,也不任性。”
甚至有时候,他宁愿她别那乖顺,别那懂事,能在他面前
两位老人家聊几句,就挂电话。
沈奶奶拄着拐杖,佝偻身子从沙发起来,慢悠悠往厨房去。
见到陆时晏站在过道,沈奶奶愣下:“阿晏,你怎起这早?是床睡不习惯吗?”
“奶奶新年好。”
陆时晏不紧不慢道:“向醒比较早。”
翌日,窗外天色尚且灰蒙蒙时,陆时晏醒过来。
床很小、床垫舒适度也不高,两个人挤在这张床上,四肢都延展不开,动作稍大都恐怕将身旁人挤下去。
看看沈静姝安稳熟睡侧颜,他起身,套上黑色毛衣,又将被子给她掖好。
卧室里没有独立卫浴,要想洗漱,得去外面浴室。陆时晏缓步出门,顺手将门带上。
刚走到过道,就听客厅传来打电话声响——
“新年好,新年好。”沈奶奶笑吟吟道:“那你先刷牙洗脸,煮点八宝粥,待会儿再下楼买点包子油条。”
顿顿,她又往沈静姝卧室门瞅去,压低声音:“家那小懒虫还睡呢?”
陆时晏嘴角轻扯:“昨天睡得晚,反正过年不用工作,让她多睡下。”
见他替自家小孙女找睡懒觉借口,沈奶奶眉眼含笑:“是,上班时候辛苦,难道有假期,多睡睡也没关系。”
“您刚才是和爷爷打电话?”
“……欸,是……新年好,你也新年好。”
“昨晚那两孩子回来,唉……大半夜回来,看就知道是怎回事,家小囡年纪小,有点任性,老陆啊,你可别怪她……”
“不怪就好,不怪就好。这小孙女,打小跟在身边长大,头次离开过年,她心里难免记挂……是是是,这孩子向孝顺……你家阿晏也好啊,大晚上愿意陪她回来……”
客厅沙发里,沈奶奶戴着老花眼镜,耳边捧着手机,微暗晨光笼在她花白头发上,朦胧苍老。
听这对话,是给陆老爷子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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