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开嘴，发出个“啊”
音来，她清
清嗓子，试着唱
小折《桃花扇》：“楼台花颤，帘栊风抖，倚着雄姿英秀。春情无限，金钗肯与梳头……”
真能唱！
霎时间，喜悦涌遍全身，她抚着自己喉咙，不自觉已是泪流满面。
太好，天知道她之前有多
害怕，害怕自己直好不，害
“这扇子要拿好，手势要优美，动作要雅，贵妃娘娘可是不得宠妃，天底下最尊贵女子，你要演她，那举手投足间定要保持端庄。但端庄之余，还要带着几分娇羞妩媚，因为这出是跟皇帝起游园赏花，气氛要欢快些，多情些……”
“来，小囡，扇子捏好，奶奶给你打拍子，哒、哒——”
“携手向花间，暂把幽怀同散……”
阳台上，身着浅色连衣裙年轻女孩，纤纤玉指抬起，虚执扇状，双杏眸轻轻阖着，整个人像是变个人般，眉眼间神态也截然不同。
红唇微启，下秒，道流丽悠渺、转音若丝戏腔在光线明亮阳台响起——
点点老去，那些从前没注意到细节，在此刻如细细密密针扎在心上，隐隐作疼。
沈静姝只觉得她心仿佛块丢进深海吸满水海绵，咸苦且满胀。
本相册翻完，也没其他事可做，她将东西归置原位，准备离开。
经过客厅时，脚步忽然顿，想起那日她买那盆淡黄色蕙兰。
也不知道那株花开得怎样？值得庆幸是，奶奶走之前，还能看上眼。
“携手向花间，暂把幽怀同散。凉生亭下，风荷映水翩翻。爱桐阴静悄，碧沉沉并绕回廊看。恋香巢秋燕依人，睡银塘鸳鸯蘸眼……”
展扇、转腕、抬手亮相，尾音落下时，那双形状好看乌眸缓缓睁开，瞬间迷蒙过后，便是连自己都不敢相信欣喜。
沈静姝呆立在原地，灵魂出窍又回体般，连忙抬手，抚上自己喉咙。
刚刚那段，是她唱？
她能唱出来？！
鬼使神差，她走到阳台。
夏日明净阳光下，不单单那株蕙兰，就连阳台上其他花花草草都被打理很好，生机勃勃，缤纷灿烂，在微风中摇曳。
沈静姝看遍花草，转过身，那把藤编摇椅仍在原处，只是那常常坐在椅上老太太不在。
许是这阳光正好，夏风和畅，她忽然生出种开口唱戏冲动，想唱“不到园林，怎知这春色如许”，开腔之前，脑海中却蓦得浮现奶奶从前教她练功场面。
奶奶唱《长生殿》最好，教给她第出戏，便是《长生殿·小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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