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柏隐隐有所预感,慢慢直起腰背。
吸顶轨道灯照得书房通亮,苏稚杳眼睛也被映得很明亮,眼中情感清二楚:“温竹音是您户口簿上现任妻子,比起,苏家亲孙女,苏漫露更名正言顺。”
意思明白到这程度,苏柏不可能猜不到,她已经知道苏漫露真实身世。
其实那晚别墅门虚掩着,她又突然整宿在外面聚会,苏柏就感觉到些许不对劲。
苏柏反应不及,怔住片刻,而后倏地起身,实木椅摩擦地板拖出“滋拉”道刺耳嘲哳声。
“知道。”个字都没必要再听,苏稚杳深深吸气:“从今天起,不会再回这里住。”
苏柏眉头皱得更深,但还是很有耐心地劝她:“再闹脾气也不能不回家。”
“这是您家,不是。”
“什话,爸爸家不就是你家。”
苏稚杳自嘲地弯下唇:“从妈妈被接回沪城第天起,这儿在心里就已经不是家。”
进遥远回忆里:“是啊,她……”
刹那喉咙紧缩,他出不声。
苏稚杳再度开口,很平静。
是那种心死后,对所有都不再抱有希望平静。
“您说为母则刚,是不是因为男人没用?”
“您不用为难,你们家事,不关心。”和他震惊鲜明对比,苏稚杳格外淡定。
那张不经世故清纯脸蛋上,已经有懂事到极致后看开。
她不轻不重道:“只是想搬出去,住在你们家,挺累,您在和她们母女之间周旋
苏柏吃惊,后知后觉到情况严重:“是爸爸哪儿做让你不开心吗?你说,爸爸以后注意。”
苏稚杳轻轻摇头。
过去她不声不响,是总在盼着父亲能变回曾经那样,觉得母亲只要在天,生活就有回到最初机会。
但现实太狠心,明明白白让她知道,情感上裂痕,不存在复原可能。
“您之前说,永远是您最疼爱女儿,您这句话,辜负,也对不起温竹音和苏漫露。”
苏柏眼底瞬地浮出异样情绪,眉心拧出浅浅川字,神情变得不自然:“杳杳,和你妈妈……”
苏稚杳不想听无谓辩解,没等他说完,径自打断道:“认真问您最后遍,是不是定要嫁给程觉?”
话题太跳脱,苏柏顿住好会儿,才反应到她问题。
他握着钢笔放下来,郑重地回答她:“爸爸是为你好,杳杳,嫁进程家,你程伯伯和程伯母都会很疼你,后半辈子爸爸就能放心。”
“而且爸爸看得出,阿觉是真心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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