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林丛选已经高三,那天是他新学期开学典礼。本来过年前两人已经约定好,陈最陪林丛选参加开学典礼,余琮死后陈最流连酒吧整个人变得阴沉沉,林丛选便不敢再提这件事。
当天学校礼堂里人很多,赵叔陪着林丛选参加开学典礼。陈最坐在最后排,直默不作声地盯着林丛选头发顺滑乌黑后脑勺。小选外向很多,时不时会跟赵叔说几句话,陈最都能猜到他会说什,他肯定用软软声音说:“叔叔,要是小栩今天也来就好。”
其实前天他在酒吧喝酒时候林丛选打过电话
从陈最角度正好可以看到林丛选双手紧紧圈着梁宜皖腰,他在低声啜泣,低低呜咽声听得人肝肠寸断。
梁宜皖摸着他头,极尽温柔地哄着:“乖,哭吧。”
陈最茫然地摸摸自己胸口,那块位置好像突然被掏出个窟窿,呼呼灌着冷风,又痛又冷。
茫然、害怕、痛苦、后悔,所有情绪纷至沓来,陈最意识到那个只肯接受他怀抱小少年,那个只依赖他少年,那个为他种花少年,那个为他做饭少年,那个为他写便利贴少年,那个隔绝切却仍然惦记他手上小块烫伤少年,他似乎真要失去。
“啪嗒”,滚烫泪珠滴在颤抖手背上。不远处紧紧相拥两人成陈最眼里静止画面,周遭所有声音他都听不见,只有林丛选压抑啜泣声像是从空远山洞中传来钻入陈最肺腑。过许久他才茫然又绝望叫句“小选”,声音轻得风吹就散。
半个小时后,陈最和梁宜皖面对面站在墓园外盏昏暗到连对方五官都瞧不真切路灯下。林丛选坐在不远处梁宜皖车上,陈最翘首张望只能看到片挡风玻璃。
梁宜皖先开口:“七年前天小选本来和宜皎约好傍晚要见面,结果却没有应约,宜皎慌张地打电话给说小选不见,打几十通电话都没有人接,在差点定机票回国前刻,小选接电话。他那时就在这里,在电话里压抑地啜泣,他说想爸爸妈妈。年多前回国后才得知,那天是你悄无声息出国日子。时常想,如果那天买机票回国该多好。”
梁宜皖再也说不下去,他声音都开始颤抖。
陈最深吸口气拼命压抑着自己眼泪,其实梁宜皖说那天他直跟在林丛选身后。
七年前他留张字条在自己房间就直接拎着行李箱去机场打算出国,登机前刻他飞奔出机场鬼使神差地打车到林丛选学校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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