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矛盾、怯懦人,就像他喜欢在摩托车上追着风,却又害怕摔倒样,他不想被囿于饭店排风扇无休止运转声中,直都有单干念头。可他又没能鼓起那个勇气,因为他知道仅凭自己个人撑不起家店,也不敢让自己陷入任何风险之中,不会有人给他兜底。
不,其实是有,方锦铖曾经也阻止过他,并且想出资帮他开店,但那并不是他想得到。
这些事他藏在心里,从来也没跟谁提过,但池烨眼就看透他心路历程。
虽然有着类似家庭,但是严栩不认为池烨是因为感同身受所以能够理解他,池烨显然不像他这样,说得好听叫做谨慎,说难听点就是胆小。
他想,池烨只是天性纯良,善于换位思考。
把自己在大饭店里做学徒而后转正成为厨师又在干几年之后开饺子馆经历告诉池烨。
池烨像个保镖样,两手提着菜身姿挺拔地跟着严栩身后,表情真挚地说:“你很厉害。”他反思下自己,“只会干力气活。”
严栩回头,竖起食指晃晃:“你还会修门会骑摩托车。”
两人幼稚地争论起究竟谁更厉害,走出菜市场,严栩突然问道:“本来是厨师,就算要开店单干也应该开饭店,但却转行卖饺子,你不会觉得胸无大志吗?”
池烨习惯性地想抓后脑勺头发,举起手才意识到自己手指头勾着几个塑料袋,又尴尬地垂到裤缝旁。
从表面上来看,池烨给人种冷峻、粗犷感觉,然而事实上相处起来时,他却是让人感到如沐春风般细腻、舒适。
在不断地熟稔过程中,他也明白为什不管年纪小小汤还是年长几位民工大哥都那拥护池烨,因为池烨身上就是有种老实巴交安全感,让人忍不住想结交。
其实
“不会。”他没有任何犹豫地回答,“开饭店比开饺子馆麻烦,你个人忙不过来,投进去钱也多要比开饺子馆多多,风险太大。”
严栩被这几句话击中柔软心脏,像木头人似呆滞地站在吵吵嚷嚷菜市场门口,良久没有反应。
池烨以为失言:“对不起,可能说错话。”
“不,没有,”严栩回过神,“当初就是这想。”
他突然抛出个有些莫名其妙问题,其实是突然想起往事。在决定盘下饺子馆之后,当初同事和两个最好朋友都不能理解,他们觉得开饺子店屈才,而且看不到前途,还很可能在长久地离开厨师这个行当以后荒废手艺。但池烨不样,池烨眼就看穿他顾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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