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墉:“香河县你知道吧?在平城东南边,隔四十里地,你二叔二婶定下,便是香河县知县蒋大人。”
“祖父,您曾说要在年前帮姐姐定下婚事,可有合适人选?”因为上次回来撞上那个媒婆,殷蕙直隐隐不安。
殷墉脸色微变,跟着长长地叹口气:“是有人选,可你二叔二婶不满意,趁不在时候,竟把你姐姐八字都交给媒婆拿去与男方合。”
他老,越来越难镇住儿子儿媳,生意上事他还能说不二,可孙女想做官夫人,儿子儿媳也乐意成全,紧锣密鼓策划下,八字都有撇,这时候他若坚持反对,硬把大孙女绑上别花轿,只会与儿子更生分。
大过年,与其闹得家里乌烟瘴气,不如随他们心愿,把大孙女嫁出去,家里也就安生。
殷蕙在祖父脸上看到老态与疲惫。
二十五,殷蕙带着节礼回娘家。
殷墉三日前就回来,外面生意谈得很顺利,今年可以踏踏实实地过个好年。
“祖父瘦。”祖孙俩相见,殷蕙关心地道,“您都把年纪,以后叫二叔、大哥、管事们去跑,您就老老实实待在平城享福行不行?”
殷景善、殷闻都打起精神,等着听老爷子怎说,尤其是殷景善,早想接手家业。
殷墉捋着胡子,笑眯眯道:“再跑两年,等祖父六十,再休息。”
无论祖父曾经多意气风发,他终归抵挡不住时间,老,有些事情只能对儿孙妥协。
殷蕙很心疼,也自责,她不该为自己小家,让祖父为难。
她笑着去哄祖父:“这样也好,有二叔二婶替姐姐做主,您还省心,少长多少白头发呢。”
殷墉看着善解人意小孙女,又叹口气:“你可知道你那未来姐夫是谁?”
殷蕙摇摇头。
殷景善顿时泄气,被赵氏用眼神提醒,才赶紧收敛失望之色。
殷蕙在祖父身边坐下,对面就是殷闻、殷阆兄弟俩,半个多月不见,殷阆已经去病容,身锦袍,又变成个看起来衣食无忧沉默寡言少年郎。
家人坐在起说会儿话,殷墉便打发其他人各行其是去,他单独与小孙女叙家常。
听殷蕙提到燕王很喜欢衡哥儿,殷墉仿佛亲眼目睹那幕似,频频点头:“好啊好啊,小家伙讨人喜欢才好,这点肯定随你,你小时候就爱笑,有时候馋东西馋哭,将吃往你面前摆,你立即就能笑出来,脸上还挂着泪,又晴又雨。”
殷蕙暗暗庆幸,幸好祖父没说衡哥儿好吃也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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