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殷眼底笑意淡下去。
他有搭没搭把玩着指间短刃,半晌,淡淡道:“折戟,你弄脏新靴。”
明明是不辨喜怒声音,折戟却仿佛觉出股凌寒杀意直逼而来,压得他八尺之躯轰然伏地,跪伏不起。
黑衣少年旋身坐在小榻上,挑着眼尾看他:“既知来迟,还要亲自动手?”
亲卫自知因行踪不严,而险些导致主子被西川郡王宁长瑞所害,不禁额上冷汗涔涔,吞吞嗓子,拔出背上重剑挥。
伴随着阵摧枯拉朽桌椅破裂声,根尾指咕噜噜滚落在地,充作谢罪。
重剑坠地,扬起地尘灰。
亲卫捂着断指,指缝鲜血淋漓,忍痛望着宁殷还缠着绷带左手:“殿下潜伏已久,忍受如此危险和委屈,此番召集属下等人,是否要动手……”
“虞司使呢?”
宁子濯咦声,“上次春搜多亏她舍身相救,本王直不曾寻得机会,与她当面致谢。”
司使是阿姐官职,因她射艺出众,十七岁那年便被圣上擢为百骑司唯女将,负责护卫宫中女眷祭祀或出行。
“阿姐身体抱恙,不能赴宴。”
虞灵犀微微笑,“小郡王心意,会转达给她。”
“先不急。”
宁殷语调漫不经心,“虞家手握重兵,这大块肥肉,吞并比毁灭更有价值。”
亲卫瞬讶然,恢复镇定:“殿下意思是?”
似乎想起有意思事,宁殷兀笑起来:“有趣猎物,要养肥慢慢吃才最尽兴,不是?”
目光落在脚上那双簇新鹿皮靴上,上面两点极为细小猩红,是方才亲卫斩断手指时不小心溅上。
说罢不再逗留寒暄,与解佩刀虞焕臣同进门赴宴。
城西,金云寺。
宁殷甩掉那个碍事侍卫花些时间,赶到禅房密室时,名背负青铜重剑高大亲卫已经等候多时。
“殿下!”
见到宁殷负手踱进门,亲卫忙抱拳下跪,颤动喉结是忠也是惧,哑声道,“属下因故来迟,请殿下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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