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岑去揽春阁事已在京中传开,若是平常男子风流些,倒也无碍,可他生在礼教森严百年世家,损家族名誉,是要按家规受罚。
是以虞灵犀登门拜谒时,薛岑正挺身跪在宗祠之中,面对列祖列宗悔过。
从他苍白脸色不难看出,应是跪极长段时辰。
见到虞灵犀,薛岑原本就没有血色脸更白几分,平静脸也浮现出自责愧疚之色。
他身子晃晃,虞灵犀立即道:“你别动。”
红珠道,“奴婢不知道他们在里面说什,小姐出来后便心事重重,后、后来……”
后来事,大家都知道。
赵玉茗毒发而亡,死于夺走虞灵犀前世性命“百花杀”。
所以,前世要借她身体毒杀宁殷人……其实是薛嵩?
为何?
个白净温吞年轻人在议事,薛大公子毕恭毕敬唤那人‘崔提督’,还提到什‘灾粮’之事,奴婢站得远,没听清,只看见小姐脸色变……”
红珠淌下泪来,“然后,小姐就被发现。”
闻言,虞灵犀心中恍若重锤落下。
薛大公子自然是薛嵩,而“崔提督”,想必就是分阿爹军权提督太监,崔暗。
赵玉茗死时候,灾粮并未出事,那他们提前商量此事,只有可能是在密谋如何坑害虞焕臣。
薛岑摇摇头,依旧忍着膝盖近乎麻木剧痛,缓缓朝着虞灵犀方向拢袖,揖到底。
“抱歉,二妹妹。”
他声音俨然没有平日清朗,而是如砂纸般嘶哑沉重,“是时不察,对不起你……”
“没事,你不必歉疚。”
虞灵犀给他倒杯茶,温声道,“直拿你当兄长敬爱,若是以后奉旨成亲,
两辈子,薛家边利用与虞府世交情分,边暗中坑害兄长和宁殷,到底是在维护所谓正统道义,还是另有所图?
前世薛家覆灭亦有缘由,条条线索串联起来,交织成个可怕真相。
……
虞灵犀将红珠悄悄安顿在别院中,没有让人察觉。
她亟需亲自确认事,故而想想,备厚礼登门看望薛岑。
也只有户部出手,才能将灾粮偷换得神不知鬼不觉。
可怜虞灵犀当初凭着前世记忆,只揪出个户部右侍郎王令青,却不料连左侍郎薛嵩也是崔暗同党。
这说来,薛家并非传闻中那般忠正中立?
“所以,薛大公子便杀你家小姐?”虞灵犀声音沉下来。
“奴婢不知道。当时薛大公子发现偷听小姐,点儿也没生气,还客客气气地将小姐请进门饮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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