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便有宫婢陆续进门,伺候虞灵犀梳洗宽衣。
因大丧期间不许妆扮艳丽,倒省去描眉敷粉繁琐步骤,素净发髻上只斜斜插支宁殷所赠白玉簪,不到两刻钟便准备妥当。
坐上去宫里软轿,虞灵犀摸摸素白衣襟中藏着金铃。
按照礼制,皇子王孙与郡王等人
不过新帝登基之事,也得等到先帝停灵出殡之后,尚且早着。
如此想着,虞灵犀轻松些许。
思绪飘飞片刻,她视线鬼使神差地落在榻边矮柜上。
迟疑会儿,她终是没挡住好奇,走过去悄悄拉开上层抽屉。
红绳已经散开,只剩只金铃铛孤零零躺在锦盒中,另只已然不见踪迹。
宁殷忽低笑起来,满眼坏性。
“乖。”
他屈指刮刮她漂亮眼睫,低声道,“睡不着,就自己摇会铃铛。”
那金铃铜舌已经装好,在三十丈范围内摇动其中只,另只也会跟着嗡嗡共振。
虞灵犀刚要道别温存话瞬间堵在嘴边,无奈地恼他眼,在他愉悦低沉笑声中跑开。
甲盖那点干净良心,都捧给岁岁。”
他漆眸中晕开些许笑意,“这般唯恐天下不乱性子,还是做坏人来得舒坦,实在没耐心守护什江山社稷。”
他想守护,自始至终只有人。
岁岁瞧不起那皇位,那便虞焕臣也好,小皇子也罢,谁做傀儡皇帝都可以。
只要,不挡他道。
谁带走呢?
“小疯子。”虞灵犀托腮拿起那只铃铛,摇摇。
喑哑酥麻轻震传来,她眼中弯出泓笑意,将红绳长度松松,而后将铃铛挂在脖子上,藏进衣襟里。
这东西到底不太正经,可不能让人瞧见。
第二日要进宫守灵。
待虞灵犀沐浴归来,宁殷果真走。
偌大寝殿仿佛下变得空荡起来。
虞灵犀坐在镜台前,仔细回忆番前世皇帝崩殂时有无发生什大事件。
然而那时她困居赵府后院,消息闭塞,即便有什立储之争,也传不到她耳中来。
宁殷成为摄政王后,除“杀兄弑父”骂名直存在,其他细节都湮没在岁月中,讳莫如深。
“殿下。”
门扇上投出亲卫身影,禀告道,“您吩咐事,皆已准备妥当。”
宁殷这才松开虞灵犀,悠然道:“今晚不能陪岁岁睡,可惜。”
“有甚可惜?夜里欠下,白天早就预支过。”
虞灵犀小声嘀咕,而后恍然大悟,“你不会早料到如此,所以白天宁可不睡也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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