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起儿子的喜事,良叔红光满面,没有说一个关于欣慰的字眼,只是唠叨婚房的地段,首付要交的钱,还有酒席在哪里办,又是一笔不小的开销云云。
许戚看得出来良叔打心眼里高兴,这一年时间,赵光阴升职加薪,和恋爱多年的女友结婚,同大部分人一样平稳又幸福地过着自己的人生。
唯有他的生活停滞不前,短短几个月里丢了工作,婚姻岌岌可危,未来陷入彻底的迷茫。这一切的根源,都从廖今雪出现的那天起走向偏差。
许戚脑海不可遏制地浮现酒吧里那一吻。
光影昏暗,欲念破土萌芽之前,他推开了廖今雪,落荒而逃。仓皇中,没能看清廖今雪脸上的表情。
他来给我送请帖,你不在店里,他就把你的那封也给了我,到时候你带上梁悦,你们俩到象城吃两天酒席,酒店他都订好了。”
良叔罕见地提起自己儿子,还是一件出乎意料的喜事。许戚压下萦绕在心头的烦闷,挤出一个真切不少的微笑,“下个月吗?这消息真突然,必须要包个红包好好恭喜他了。”
“有我盯着,你包了他也不敢拿。真是一眨眼的功夫,光阴都三十二了,我也老了。新娘子你见过,上个中秋节光阴就带她来这儿送月饼,还记得吗?”
良叔呵呵地笑,趴在膝盖上的小狗也嗷呜了两声,附和一般。
去年中秋,梁悦加班,许戚到店里陪良叔吃晚饭,碰巧撞见赵光阴带着女朋友从隔壁市过来看望。四个不熟的人围坐一块,气氛要多尴尬有多尴尬。最后赵光阴没坐一会就和女友离开了,没想到距离那个时候已经过去一年的时间。
那一刻,他只有一个想法,廖今雪疯了,或者他疯了。
回去后的深夜辗转反侧,许戚满脑子都被‘同性恋’三个字塞满。如果廖今雪没有骗他,梁悦又是怎么回事?他和梁悦私底下会面,那些照片记录下来的亲昵举动不会作假,为什么还要对他,对他
全都乱了套。最为讽刺的是,许戚根本没有办法向谁去求证真相。
他睡
许戚回想起来,有些微微的恍惚。
良叔姓赵,本名叫赵友良,但他嫌弃这名字太没气势,硬是从不让人叫。赵光阴还很小的时候,良叔就和老婆离了婚,从此儿子跟着前妻,良叔一个人过日子。
他没有再娶,拿着打工攒下的钱盘下一家碟片租赁店重新装修,便有了后面的‘良叔照相馆’。
许戚读高中那会,赵光阴已经在外省上大学,后来在他那边定居工作,很少回宁城看望良叔。
父子间的关系一直很疏远,直到工作这几年,才渐渐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