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信礼也看见他,他两手拿着东西不好打招呼,便朝林瑾瑜挑挑下巴,推着箱子向他走过来。
林瑾瑜迎上前去,接过他手里包。半年不见,彼此好像都长高些,林瑾瑜还是比他矮点,可好歹追回几厘米。
明天就是除夕,这是大寒夜里,年里最冷天,他们在夏天分别,又在冬日重逢。
第场雪,这是今年第二场,它在除夕前夜悄无声息地到来。
下雪天气就更冷,林瑾瑜缩在羽绒服里又等半个多小时,觉得全身发僵。他时不时原地跺脚,借着这种运动产生聊胜于无热量取暖,支撑自己在寒风中等人。
过九点以后,每次提示火车到站,他都使劲往出站口人流里看,生怕两人在夜里都睁眼瞎错过。拨拨人流涌出出站口狭窄通道又各自散去,林瑾瑜看着身边大妈大爷个个接到回家亲人,笑逐颜开地走,他身边人换个又个,只有他始终在雪夜里张望。
他没吃晚饭,这会儿有点饥肠辘辘,寒冷又使人犯困。不知等多久,直到他冻得快没感觉,出口才又涌出大拨人来。
广场大屏幕上滚动播报字体亮红,玻璃墙上映出斑斓灯火。
林瑾瑜几乎第眼就看到那个背着包,推着行李箱出站人影。
跟他身羽绒服、毛线背心、加厚衬衣、帽子组成套装比起来,张信礼穿着显得单薄得多,件简简单单黑黄色棉夹克和看起来不怎厚实卫衣就成他抵御上海寒风所有装备。
他头发比林瑾瑜记忆里短些,没有那些碎发遮挡,他五官反而显得更加深邃立体,细碎雪花卷着风落在张信礼发梢与眉间,又化作滴滴细小水汽。
与林瑾瑜不同,张信礼是内双,平时看起来像单眼皮,可眼睛形状很好看,单看着有点凶,但跟眉毛配在起恰到好处,虽不如林瑾瑜看起来阳光帅气,却更显出股男人英俊。
林瑾瑜看见他,便朝他招手喊他名字,那些呼唤在冷意包裹下化作实体,凝聚成簇簇肉眼可见白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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