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支笔他已经很久不用,可还是走到哪儿都带着,就像送他笔那个人样,尽管天各方,可林瑾瑜总知道他还在某个角落里生活着,没有归哪个人所有。
现在终于归。
林瑾瑜在地乱糟糟里坐下来,呆良久,懊恼而有点恨铁不成钢地摸把自己扎手头发。
……
冬天凉山不及夏天时晒人,林瑾瑜转好几趟车,又踩着盘山路走好长段,七问八问,终于看见他遥远记忆里那个熟悉村寨口。
:又没怎,就是……他给也发喜帖,不知道该怎办。
林烨心想:拉倒吧,没怎你都两年没联系,忽然为这事儿给发消息。
他打字道:什怎办,爱去去,不去就不去啊,你自己不都说吗,死拉倒,重获新生,还犹豫纠结什啊。
林瑾瑜被他说得无言以对,静默半晌后,说:哦。
死拉倒,重获新生,死拉倒,重获新生……他边念经样不停地念叨这句话,边上网看去凉山票。
依旧是苍茫群山和稀疏树木,以及如砂砾般零零沿山脊线散落、低矮房子。
曾经土坯房有不少被灰白水泥房子取代,林瑾瑜还没走到村寨口就听见好几声嘹亮而粗犷狗叫,还有裹在褐黑色棉衣棉裤里,赶牛孩子……
所有这些画面勾他回想起遥远记忆里那个暑假,路还是那条路,山也还是那座山,这里切和他来那年相比似乎并没有变多少,大同小异,唯春去秋来,季节变换,他来时这里草木葱茏,树上有鸟儿抱蛋,地下有兔子打洞,而今北风凛冽,枯草褪去,裸露出大片黄土,该凋零都已经凋零。
林瑾瑜依稀还记得去张信礼家路,那条灰扑扑路从村寨口开始弯弯曲曲地往前,他沿着路绕过几块经常被用来晒谷平地后,就来到那间小却
如今他已经不是那个少父母力量就什也干不成、哪里也去不中学生,如今他有自己银行卡、自己满18岁身份证、自己网银……在法律上他是完全行为人,想去哪里都可以。
伸头也是刀,缩头也是刀,当然要潇洒点,林瑾瑜翻箱倒柜,找个背包,随便塞点换洗衣服还有日用品,就算收拾好行李。
他不断在心里给自己催眠:不就张信礼吗,不就男人吗,不就结婚吗?爱结结啊,谁在乎。
谁在乎……
书影零落,柜子被他翻得乱七八糟,衣服到处都是。储物柜角落里放着个长方形小盒子,盒子里静静躺着支德国牌子钢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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