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张信礼说:“东西送到就走,明天再过来帮忙。”
陈茴点点头,耳边木制耳环晃晃。常年日晒与劳作令她整个人看起来成熟,确有几分将为人妇气质,而林瑾瑜看起来仍像个充满朝气大学生。
等张信礼、林瑾瑜走出那扇门,陈茴就又投入到琐碎家务与冬天冷水里。
……
“好迷幻啊,”林瑾瑜呼着白气,跟张信礼起往家里走:“这种事儿,总让觉得好像还很远,没想到身边同龄人这就要结婚生小孩。”
张信礼背后林瑾瑜,她蹲下去动作顿在半空,视线从酒肉上倏然回到门口。
林瑾瑜说:“你好……好久不见。”
陈茴已经长大成熟,有着细小雀斑脸上忽而又浮现出小时候林瑾瑜十分熟悉那种局促神情,她把散下来几缕头发拢到耳后,声音小不少,恢复点林瑾瑜记忆里熟悉腼腆,她说:“你好,你真来啦。”
陈茴嫁得远,请帖等众事宜都是男方家里操办,她能做,只是写张笔迹并不好看地址,夹在请帖里发给他。
“嗯……”林瑾瑜不知道寒暄些什好,只得先说吉利话道:“祝你新婚快乐。”
“农村乡镇结婚普遍早那点吧,”张信礼说:“读完书就工作,工作就攒彩礼忙着结婚生小孩,像高武、木色、张文斌他们都是,过不几年……甚至可能过不年,他们也快。”
“……人生真过得挺快,”林瑾瑜感慨:“学会走和跑就去上学,上完学工作,工作相亲结婚,再生小孩养小孩,小孩大又送去上学,那时候自己也老,辈子就过完。”
“是啊,”张信礼道:“个阶段过得快,下个阶段就来得快。”
“假如当初……是说假如,”林瑾瑜忽然萌生出个设想,他说:“假如当初你没有到外面去上学、没有去上海,甚至没有考大学,现在会不会也快结婚……”
张信礼想想,没否认,说:“可能。”
后天是毕摩算下好日子,男方家里同支兄弟就要代表新郎来迎亲,陈茴笑,说:“谢谢。”
屋里有小孩大声喊“阿姐阿姐,阿妈喊你去铺被褥”,陈茴转头大声叫她弟弟妹妹们安静,自己等会儿就来。
林瑾瑜说:“后天就出嫁,今天还这忙啊。”
陈茴说:“都是这样。”
按照古老传统,彝族新娘出嫁前是不能吃饭,随着时代发展和汉化加深,有许多习俗已经被简化,陈茴道:“要进来吃点土豆和煮苞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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