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信礼答应,目送着林怀南进书房。
他坐回沙发上,没开电视也没玩手机,而是捡起那本病历摊开来,开始页页地翻看,他尽力分辨着那些难认、连成团笔记,从最开始第页,直到最后页。
又过大概十分钟,做饭周嫂上门。
她提着个大保温桶,进门时用带粤语口音普通话道:“哎呀,最近是不是降温,外面有点朗,要加衣服额。”
张信礼十分熟悉这种口音,周嫂说“冷”时候常常会说成“朗”。她居然还认识张信礼,换完鞋看见他显得很惊喜,连道:“小张,哎呀好多年不见。”
病例倒扣着放到身后,问:“要不要睡会儿?”
林瑾瑜这段时间晚上有点失眠,常常到凌晨两三点还毫无睡意,他面露倦色,点点头,起身往自己房间里走。
张信礼问:“要陪你?”
林瑾瑜摇头,告诉他待会儿他爸妈都会回来,然后自己进房间关上门。
几分钟后,林怀南回来,他进门扫视客厅圈,问:“小瑜呢?”
张信礼放下手中病历打招呼,周嫂这些年年纪也大,腿脚看起来没有从前利索,唯嘴皮子功夫不减,个劲招呼他坐着,自己麻利地去冰箱拿菜洗菜,就像个热情长辈。
张信礼往林瑾瑜房间方向看眼,走进厨房,周嫂说:“你坐着坐着,来,今天弄几个好菜,吃老火汤还有糖醋排骨。”
糖醋排骨讲究个火候,还有冰糖和醋分量,方方面面都得恰到好处,糖放少没那个酸酸甜甜咸咸味道,放多又难以下咽,张信礼站在后面看会儿,忽然道:“能教吗,”他说:
“他去睡,”张信礼说:“他……看起来很不好。叔叔,瑾……林瑾瑜他到底怎回事?”
“他……”林怀南也显得无比疲惫,他坐到沙发上,摘眼镜,揉揉自己鼻梁……大概是觉得家事不宜外扬,林怀南隐去前半部分,只简短地道:“医生说是轻微焦虑。”
他以为他俩刚起冲突,张信礼出于不太痛快心情在质问,于是略带歉意道:“他这段时间有些事情……刚和你吵架吧,你别介意,慢慢会好。”
张信礼余光落在沙发上那本病历上,眼神凝重,不知在想什。他该用什理由说服自己去相信?
林怀南其实是赶着回家来陪林瑾瑜,手头上还有很多事没做完,他休息片刻后又把眼镜戴回去,从凳子上取回电脑包,道:“待会儿留下来吃饭吧,叔叔有点事……你自己在客厅看会电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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