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妈又给你打电话是吗?”林瑾瑜试图寻找比“苦”、“累”更具体些原因,如果是家里……他能理解:“其实凑笔钱,”他说:“月底……或者现在,你寄回去。”
张文涛上次给儿子打电话还是上上个月月底,前不久确实又打来次,但张信礼说:“……不用,”他轻声道:“你该回家。”
他们都该回家,回到本该在地方去。
“回家?回去……爸那里?”林瑾瑜仍处在巨大怔愣中,他不相信,怎可能呢?可窗前那个人语气笃定,并无半分堵气或者开玩笑意思。
“是,”张信礼说:“们在起,只是在消耗对方。”
林瑾瑜对张信礼第二失望时候是那年凉山学校杂物间里,时隔数年,他们亲吻彼此嘴唇,张信礼却仍回答“不知道”那刻,第失望时候,就是现在。
他看着张信礼,好像用好久才反应过来,说:“……你说什?”
湿润风吹拂过张信礼满是伤疤手,还有坚毅眉毛与双眼,他身上那股英气和六年前林瑾瑜第次见到他时相比并无差别,岁月在他身上留下无数疤痕,从前却从未将他打倒。
“……太累,也太苦。”张信礼说话时喉结微微颤动着,他惯于保持平静,但每个音节听起来仍发得无比艰难。
苦?累?林瑾瑜想:从认识你开始,以及认识你之前,哪步不苦,哪天不累。
即使初始欣喜确曾存在,但当他回想过去种种时,他觉得这场爱恋从开始就是痛苦内耗,消磨最好少年时代,消磨着他们。
“承认……们确实在互相磨合,互相消耗,”林瑾瑜说:“谁不是?”
没有谁和谁是生来合适,每个人都有自己形状,
从年少时漫长而艰难自认同开始,到柴米油盐、家庭与世俗,他度认为能来风和雨都已经来临,而他们沐浴风雨生长。
他不愿意相信这两个字能让张信礼说出那句话,要说苦和累,张信礼次又次面对复发他时比现在更累,两个人窝在屋子里吃碗清水面时比现在更苦。
张信礼仍在说着:“……给不你什,林瑾瑜,你说本来就无法给你全部,你因为能给那部分选择,可那都只是理想,就像你让看那本书,月亮是很好,可没有六便士,们连活都活不下去,还谈什爱呢?”
他慢慢重复遍:“们……分开吧。”
长久沉默,很长段时间里,许钊、林瑾瑜、张信礼自己,谁也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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