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张信礼说:“们……回来。”
那句话好似陈述,又宛如某种宣言,林瑾瑜喉头发紧,在母亲面前静默着。
林妈妈空着那只手抬起来,好像在叫他们别过来,又好像是说给自己点时间缓缓。她细长睫毛眨,眼泪终于如断线珠子,流过已滋生出细小皱纹眼周皮肤,从手背、指缝间滑落。
他美丽、温柔、英姿飒爽妈妈,正在为他哭泣。
林瑾瑜往前走步,说:“妈……对不起。”
忽然哑,她是如此震惊、如此讶异、如此热泪盈眶,以至于怀疑眼前景象不是真实,那也许只是个和小瑜长得像路人,而她真正儿子讨厌她,永远也不会再回来。
正在这时,玻璃门忽然洞开,另个男人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来——林妈妈全然没有注意除儿子之外任何人,那面熟男人好似下定什决定般,不由分说牵着林瑾瑜,大步走进来。
旁店员仍提着那袋没人接地西泮,她表情也十分诧异,不过是诧异于眼前诡异景象,店里店外怎突然就站两个好像起中邪人,真是费解。
“妈……妈妈。”
最后层透明阻隔也已消失,林瑾瑜被张信礼牵着,站在林妈妈面前,终于又嗫嚅着喊声。
他从未觉得语言如此贫乏,那研究起来可以撰述出浩如烟海典籍语言在自表达上原来也可以如此无力。那声“对不起”并不为他选择爱人或者他意孤行,但他依然想说……对不起。
林妈妈改用两只手捂住眼睛,或者她其实想把自己整张脸都遮蔽起来,林瑾瑜看见她脸上表情,那是想压抑,却终究压抑
很难描绘出两人此时脸上表情,林妈妈眼眶好似有些发红,却又暂时没真流下泪来。她处在不可置信、手足无措、六神无主等系列复杂情绪漩涡中,盯着林瑾瑜看几秒后又倏然移开目光,好像怕和他对视似,伸手捂住自己嘴,扭头看向侧边。
林瑾瑜还没见妈妈哭过。
他妈妈那漂亮,却不是那种喜欢哭哭啼啼小女生,上大学时候从不觉得自己是个女人就会输给男同学,跟着林怀南起下海经商时候也从未有过“商场不是女人玩得转”自否定念头。
在林瑾瑜记忆里,妈妈总是笑着。她也应该笑,美丽容貌、英俊丈夫、美满家庭,她什都有。
银色水滴形耳环随着她动作晃荡,更像滴泪,林妈妈捂着嘴,眼里泛起晶莹水光,却又使劲强忍着不让它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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